没有作声,诡异的呼啸声和若隐若现的哭喊让她恍然觉得自己的电话打向了炼狱,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些她都不在乎,她只是想,她是否还有话要说,如果她说不,有生之年,是否还能再听到那个人的声音。
是滕云为她做的决定。当叶骞泽的声音传来,向远咬住了自己的指节,不让他听见哭泣,而海风远远盖过了她的哽咽。
“是你吗?向远。”
她想问这个男人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她想对这个男人说,我恨死你,我要你死!
然而最后一刻,她只记得叶灵不断追问的一句话。“叶骞泽,你是不是有话要对我说。”
“靠岸,靠岸……风太大了……”
“不可能乐……”
“转舵。望这边……”
那一头混乱如鬼城。而这些绝望的声音都不属于叶骞泽。
当他终于开口,断断续续的声音被风吹得支离破碎。
可是,向远还是听得清楚。那句话,她到死都不会忘记。
叶骞泽说,“对不起。谢谢你。”
向远坐在床上,捧着电话放肆的哭泣,所有的爱和恨在风暴的漩涡中被搅得面目全非。
“我……”
“你说什么……你要说什么?……说话啊叶骞泽,你回答我……叶骞泽……”
风声湮没了他剩下的话语。
向远拼命摇头,不,这不是她想要的结局,这不是她想要的答案。他欠她的,这一生不能就这么轻易的算了。她追问,她流泪,可是只有风声回答她,那狂暴的仿佛要摧毁一切的风声。
终于,电话中断,一切归于平静。
向远和叶骞泽,尘归尘,土归土,也终归于平静。
第二天早上,叶昀才略带倦意地回家换衣服,他昨晚只趴在桌子上合了一个小时的眼睛,其余时间都在不停的开会、讨论、收集线索、再开会、再讨论。
叶家报案后,g市公安局对叶骞泽的绑票案相当重视,除了叶家这几年名声鹊起的原因外,这个案子勒索金额之大也是本市近几年之最。按照亲属回避原则,叶昀本不应该参与调查,但是他一再要求,且考虑到他对自家的情况更为了解,局里才破例让他加入到专案小组中来。事关自己的血肉至亲,叶昀比任何人都紧张案子的进度,累也是情理之中,好在他年轻,也并非经受不起。
杨阿姨在院子里有一下没一下的打扫,叶昀走近之后才知道,昨夜的一场暴风雨,不仅让整个院子一地的残枝败叶,就连外厅的窗户玻璃都碎了一块,可见那场雨着实猛烈,让人措手不及。
看到叶昀回来了,杨阿姨朝楼上瞄了两眼,拉着他的衣袖偷偷说,“要不你去楼上看看,往常这时候早起来了,我今早去敲门,问她要不要做早餐,里面大半天一点动静都没有,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那你还不进去看看?”叶昀一听就急了。
“哎哟,我的小祖宗,你饶了我吧,她是谁啊,我冒冒失失地进去,这张老脸还要不要了。”
“你……唉,算了,我去。”叶昀皱眉,蹬蹬蹬地就往楼上跑。
站在向远的房间门口,他也不敢造次,轻轻地敲了几下,怕她不知道,还清了清嗓子,“向远,是我。”
里面正如杨阿姨所说,一点动静都没有,叶昀心里更是焦虑,“向远,你怎么了?要再是不出声,我可要进去了。”他用力去扭那门锁,其实并没有锁紧,房门打开了后,首先窜入叶昀耳朵的是电视声。还是昨天那一身衣服的向远靠在床上,目不转睛地看着电视,仿佛对他的出现视若无睹。
“吓死我了你知道吗?”叶昀松了口气,走到她身边,发现她看的原来是本市的早间新闻。昨夜突如其来的一场台风让台海海域和珠江海域一带受灾颇为严重,不少躲避不及的渔船都险些遭难,沿海的村庄一片狼藉,台风引起的暴雨让市内都受到了波及。
“原来在看这个。”叶昀见她聚精会神地听着新闻里受灾渔船的抢救情况,便自说自话道,“本来打算按照你说的线索,从今天开始海面搜寻,看这个架势,看来也困难了。向远,你说大哥还是会转移到某一条船上吗?或者绑匪有可能已经把他带上了岸?”
听到这里,向远才算有了反应,她看了叶昀一眼,说:“我不知道。”
叶昀坐在床沿,轻声问,“今天是绑匪要求交易的时间,他们昨天有没有跟你联系?”
向远缓缓地摇了摇头。
“你放心,接下来一整天我都会陪着你,我有几个同事也会过来。对家里的电话和附近的情况进行监控,一有情况才好立即作出反应。”
叶昀说完了这句话,才发现她的脸色很难看,异样的惨白,几根发丝被干透了的泪水黏在脸上。
“你哭了?”他有些慌张地伸出手,想要看清楚她转过一边的脸,却又不敢把手靠得太近。
“你那边有什么消息?关于你大哥的。”向远精神虽差,眼睛却写着急切。
叶昀有些沮丧的摇了摇头,“暂时还没有头绪,只有等绑匪主动联系再说了。”
“我该怎么办,叶昀。”向远闭上眼睛地凄凉让叶昀莫名的觉得心疼,只有这个时候的向远才是软弱的,他第一次觉得自己可以是她的依靠。虽然他不知道向远现在想要什么,自己又可以给她什么。
他只能说,“我会在这里一直陪着你。”
杨阿姨在叶昀的催促下,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