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永邦自嘲的笑道,“只有我傻,以为你对我是真心的,知悉了父皇宣你侍寝,还偷偷地给你送了禁amp;*药,事发后,父皇盛怒之下,你可曾为我求过一句半句情?我若没有记错的话,太妃娘娘您那时候怕受到连累,尽躲在自己的宫里和我划清界限,难道又不是?”
燕贵太妃揪住自己的领子,痛陈道:“你这是要我的命啊!当日的情形那样险恶,先帝爷将你绑在那里一棍子一棍子的打,你打量着我不心疼?可我能多说一句吗?!我只要多说一句,你就会被打得更厉害!如今我能保住一条命,你能坐上殿中的龙椅,多亏了当日的隐忍,你可以将我的一番情义扔入沟渠,可你不能将我的苦心想的那样险恶。我若自私自利,今次就不会趟你的浑水,到慈宁宫去为你说项,我也知道太皇太后不待见我,可我还是去了,怕的就是你这张椅子做的不安稳,你知不知道我是用什么条件来换太皇太后的信任?我答应她,在没有先帝遗诏的情况下,只要她认定你是太子,是大覃正统的龙脉继承,我就甘愿蹈义,为先帝殉葬去。我苦心孤诣,都是为了谁,你怎么能……”她到伤心处泪如雨下,捏住袖子不断掖着眼睛。
李永邦有一瞬间的心软,但旋即苦笑了一下道:“如此说来,母妃你的确是忍辱负重,对我又恩重如山,今日的一切也算是苦尽甘来了,看来儿臣不曾做错。只是母妃若真像你口中所说的那样对我情深意重,那此事也并非没有转圜的余地,只要母妃你放弃太后的头衔,母妃你一样可以再次到我的身边……”李永邦饶有兴致的望着她,“怎么样,母妃你可要来我的身边吗?”
燕贵太妃顿时噎住,愣愣的看着李永邦。
“你……你……”她略有结巴,“此事怎可如此儿戏。”
“怎么了,母妃?”李永邦一步一步逼近她,“母妃不是口口声声都是为了朕嘛,难道都是假的?母妃念叨的情义呢?儿臣绝不将它扔入沟渠,儿臣会放在心上,妥帖收藏,那么,母妃,你要来朕的身边吗?”
燕贵太妃吞了吞口水,尴尬的无地自容。
李永邦向天朗笑一声道:“母妃啊,还是放不下你的太后之位吧!儿臣可有说错?”
“其实当日假如你当真拼死来护着我,保不齐父皇真的会成全你我,就算不成全,你在后宫也不会没有一席之地,我父皇和母亲是怎样的人,我心中还是有数的。他们绝对不会眼睁睁看着一个真心待我的人沦落到任人欺凌的地步,怕只怕有些人心思叵测,想要一个人吃两家,永不落空,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父皇固然是打了我,我也总是不羁难驯,天生反骨,却也打醒了我,我起码还识好歹,从中看清楚一些人和一些事。至于母妃你说的跑去太皇太后那里,无非是没想到父皇会突然那么早驾崩,你之前的如意算盘都落空了,眼下是个像我倒戈的大好机会,母妃,你放心,我不会不念昔日的旧情,我若是冷血的人,舅舅也不会有他的内务大臣之职,母妃也不会轻而易举从那么多太妃中脱身,跻身至贵太妃之列,过几日还能当上太后。但是儿臣敬告母妃一句,也请母妃代为转告舅舅,这世上从来只有失之东隅,收之桑榆,没有鱼与熊掌兼得的道理,母妃的胃口这样大,小心贪多嚼不烂。”
第34章猜心计
燕贵太妃被说的满脸通红,李永邦道了一声‘儿臣告退’便要走,燕贵太妃依旧不死心,一个步子拦在他身前,直直的望着他道:“是因为皇后吗?”
“皇后?”李永邦不解的侧头,“关皇后什么事?”
燕贵太妃咬着下唇:“适才我都看见了,你握着她的手,你可是因为皇后才这般对我?”
皇帝心底蓦地一慌,面上却依旧不动声色,玩世不恭道:“没错,就是皇后,怎么?母后您不服,要去找皇后算账?那敢情好!”说完,皇帝敛了敛袖子,大喇喇的绕过她,昂首挺胸的离开了。
燕贵太妃站在原地目送他的身影渐渐淡出葳蕤的花木,良久都没有动,手上的帕子几乎绞成了麻花,脸上的表情亦很复杂。
彩娥不知该不该上前替她把风兜披上,今时不同往日了,从前她们在兰林殿的时候,门庭冷落,有几次受了同宫妃子的挤兑,陆燕也好像眼下这般气的浑身发抖,那时她会忍,彩娥也会想法开解主子,为主子鞍前马后,可近来主子的行情水涨船高,脾气便开始有些难以捉摸了,她不知道她的贴心之举会不会显得多此一举,这风兜捧在手里便跟烫手山芋似的,令她踌躇不前。但彩娥到底是个忠心耿直的孩子,还是上前关切道:“娘娘,咱们回宫吧,奴婢替您把外衣披上,小心着了凉。天色不早了呢!”
燕贵太妃轻轻‘嗯’了一声,木偶般站着不动,任由彩娥替她把风兜披上,挂牢了领口的铜镀金点翠纽扣才缓缓开口道:“彩娥,我们的话你都听见了吧?”
彩娥的手一顿,燕贵太妃淡淡道:“我的事从不瞒你,你在我跟前那么久了,我向你许诺过,未来若有好日子,有我的一份,便也有你的一份,你告诉我,你觉得他说的话是真的吗?”
彩娥为难道:“娘娘,坦白说,奴婢也想为您分忧,可在这种事上头,奴婢真的不太懂。”
“没什么不懂得。”燕贵太妃一把握住她的手,道,“你就告诉我,你觉得陛下喜不喜欢皇后?”
彩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