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是在问陶然视频的由来。
“其实从一开始我就是用手机拍的视频,相机只不过是我用来吸引他注意,骗他的幌子而已。”
接着又问了她几个问题,就放她走了。
临走前,她在外面碰到了那个打人的男人,先前还一直唯我独大,此刻正一脸积极配合的认错,连连说知错了。
近几年的伤医事件越来越多,很多医生年纪轻轻就因为病患和家属的一时冲动而结束了生命,结束了一个家庭美好的生活。
对于这个职业的辛苦她是知道的,有时候乔瑟和她一起吃饭就能接到好几个医院打来的电话,有时候则是取消休假,留院值班,加班拖班也是常有的事,精神压力极大,相比起她自己来,乔瑟真的是太辛苦了。
病患常常会抱怨会不理解,他们觉得自己作为病人是脆弱的,是需要安慰的,他们来医院更多的是寻求安慰,是的,寻求安慰。说到底,每个人的潜意识里都会信赖医院,信赖医生。可当冲动出头,理智不在,又会觉得医院处处都在骗钱,医生就想赚利息。可是,又哪里真的有利息可赚?
这个群体需要的不过就是简简单单的理解支持就好,不需要歌颂,不需要赞扬,只求理解。换位思考真的很重要,我理解你生病时的着急,尽心尽力医治,你理解我工作的高强度,大家互相宽容,不好吗?
而今天的实习小护士事件也不是第一次发生了,常常会有实习生被打的事情发生,家属们会觉得实习生不靠谱,不让实习生上手。而有的家属起初不说话,一但实习生出错,轻则辱骂,重则殴打。可是,谁又不是这么过来的呢?今日不让实习生上手,那么来日这些年资较高的老医生老护士退休了,谁还能接手呢?
多些宽容多些理解,世界终究是善良的。
陶然又看了一会儿警察训斥男人,而后弯了弯唇,走了出去。
乔瑟那边正在就她“故意踢踹他人”做着批评教育,她一脸诚恳的认错道歉,然后再三保证终于被放走了。
等到两人从审讯室出来,天色已经黑了,等在外面的两个男医生迎了上来:“没事儿吧?”
“没事儿。”乔瑟摇了摇头。
“陶小姐脸上的伤要不要处理一下?”
由于陶然经常来找乔瑟,儿科的医生基本上都已经认识她了,此时看见她脸上红肿的巴掌印,皱着眉头问。
乔瑟跳起来,看她的脸:“哎呀,怎么肿成这样?不行,得消肿才行。”
然后转头吼两个男医生:“愣着干嘛?还不快把车开过来!”
两个男医生对视一眼,应了一声赶紧出去开车。
她们从警局大门口走出去,迎面走来几个警察,看见她都是一愣,那个年长的直接诧异:“然然?”
陶然哀嚎,遇上熟人了。她停住脚步,得体有礼地打招呼:“年伯伯,钟叔叔。”然后把目光转向他们的身后,那个同样穿着警服的年轻警察,一愣,这不是那个范思哲吗?不做他想,同样点了点头。
“怎么了这是?脸怎么肿的这么厉害?”
陶然不好意思地笑笑:“一点小问题,年伯伯钟叔叔,不要告诉我爸了,省得他们担心,好吗?”
姓年的警察叹了口气:“有什么事不找你爸也可以来找年伯伯还有钟叔叔,别什么事都自己扛着,小姑娘不用太要强。”
她笑着答应,然后礼貌地点了点头,和乔瑟走了。
姓年的警察看着她们走开,无奈得笑了笑:“然然这孩子懂事啊,从小就不用操心。”
“可不是,一眨眼都那么大了,我当年还是她爸爸妈妈感情的见证人呢。”
“也不知道出什么事了,脸被打得那么肿,要是让老陶知道了,不定多心疼呢!”
“哎你说真不告诉老陶了?”
姓年的警察笑了笑:“瞒?能瞒得过去吗?咱们这地儿,明天准得传到老陶耳朵里去。”说着停了停,“走,去看看出什么事了。”
陶然走出警局,想到那个范思哲,忽然无声一笑,怪不得第一次见他会有种熟悉感。他和她爸爸一样都是警察,身上有一种警察特有的沉稳冷硬的气质。
乔瑟回头看脚步放慢的她:“怎么了?”
她笑着摇摇头。
“哎你和那两个警察叔叔怎么回事儿啊?”
陶然诧异:“我没跟你说过我爸是警察?”
“……没有。”然后暴走,“你丫怎么嘴这么严实?人民警察哎!师妹,原来你是个根正苗红的好姑娘啊!”
陶然忍俊不禁。
送她回家的路上,她给李薇薇回了个电话,当时也没跟她打照面,情况急,没跟她说明情况,就让她先回去了。现在空下来,她摸着半边脸想着这肿不消下来,她是真的不敢去上班啊。只能打电话让李薇薇帮自己请两天的假。
电话里李薇薇听了大致情形,简直心惊胆战,忍不住骂她:“你说你好端端帮我采个访,你多管什么闲事啊?这下好了吧?被打了吧?”
骂归骂,还是心疼她:“乖乖,疼死了吧?好了,请假的事儿交给我,你就在家好好休息吧!”
“谁啊?”乔瑟瞥她一眼,问她。
“同事,让她帮忙请假来着。”
“是该请假,你这脸没个两三天哪里消得下去。”
几人中途决定先去吃晚饭,然后再把陶然送回家,等送她回去后,乔瑟坐在车里,交代了她怎么消肿后,这才告别回家。
作者有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