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麻木,她跑着大喊,却两腿一软趴到了雪地里,只能连忙手脚并用着往前爬去。
傅云深回头看她一眼,想要抽身过去扶她,却被眼前的庞然大物牵绊,顾瑶霜连忙摇摇头,“我没事不用管我,你看他的手脚!”
果然傅明靖的手脚和肩膀膝盖上,都牵出一条银丝般的丝线,看似脆弱,却操纵着这一具庞大恐怖的身体,傅云深灵活的绕到傅明靖后背,对着他左脚后的丝线奋力一砍,只听铮地一身,丝线断裂,失去控制的左腿突然跪倒。
但是他还未再有动作,从昏暗的内室深处却飞快的伸出一条丝线,射入傅明靖体内,左腿很快站立起来,在傅云深的胸口狠狠一踹,接着便要对着他踩下来,被他眼疾手快的再次划断,向着一侧一滚,才躲过一劫。
“这样不是办法,我引动他,你去找到操纵他的源头才可以。”顾瑶霜把傅云深从地上扶起来,摸出一张黄符贴在他胸口,“小心一些。”
傅云深抓住要离开的她,“不行,你不会武功,我不能让你涉险。”
“现在不是涉险不涉险的问题了,我们俩都身陷囹圄,我去引开他,你杀掉操纵之人才能救我们一命,否则就算不被打死,明天天亮之时,只怕我们俩就真的要魂飞魄散了。”
他的眉头一直紧簇,盯着顾瑶霜的眼神紧张又无可奈何,只能把跟了自己十几年的防身匕首放在她手里,“有危险就跑,千万不要硬拼。”
“放心吧。”她对着傅云深笑了笑,“我阴阳术比你懂的多,虽然不会武功,保护自己还是没问题的。”
三道黄符飞向傅明靖的额头前胸和右腿,每一张黄符贴在上面都伴随着火焰的一次炸裂和他的一声惨叫。这成功的激怒了傅明靖,他向着顾瑶霜的方向大踏步走了过来,傅明靖趁机顺着那一道道银丝,朝一片漆黑的内室走过去。
傅明靖的府邸回廊弯曲,又多假山池塘,顾瑶霜一面躲避傅明靖的攻击,一面飞快的向更远的地方跑去。傅明靖力道极大,她用以藏身的假山被他一拳挥碎,甚至几次在她身边落脚,石头路顿时碎成了飞舞的粉末。
顾瑶霜实在跑不动了,藏在一处假山的山洞里,额头上的汗流到了眼睛里,她慌乱的摸了一把,才发觉自己的后背也已经被汗水打湿,胸腔里心脏剧烈跳动,耳边隆隆,尽是傅明靖脚步靠近的声音。
她极力辨认着他的距离,找寻下一条逃跑的路,可是天空却忽然亮了一瞬,她抬头一看,天边竟打起了闪电,银色的闪电把天幕劈成两半,两轮月亮光华更盛,将整个府邸都笼罩在一片猩红之中。
刹那间,天地变色,大雨倾盆而下,哗哗声顿时掩盖住了傅明靖的脚步,顾瑶霜彻底慌了,她勉力想让自己镇定下来,将傅云深留给自己的匕首抽了出来双手紧握,才稍微感到自己的一丝神志。
*
琉璃瓶的光照不到内室,傅云深只能摸着其中一条丝线前进。这里只剩寂静,傅明靖被顾瑶霜引开,仿佛也一下子带走了所有的声音,他干脆闭上眼睛,竭尽全力的感受身边的一切,直到他忽然听到一阵响动。
“咳咳咳。”
傅云深停下脚步,缓缓睁开眼睛。
就在前方的黑暗里,那里传来诡异的声音,似近又远,像被扼住喉咙的人在咳嗽,辨不清男女,他向前几步,又听到了这声音,“咳咳,嘿咳咳嘿嘿嘿。”
尖细又沙哑,没有人的喉咙能同时发出这样两种截然不同的声音,但此时它却出现了,在昏暗的房间里回荡着,傅云深握紧了手里的软剑,胸前的黄符飘动了几下,有些好笑,他却觉得莫名心安。
伴随着这样奇怪的咳嗽笑声,他一步步靠前,待走到传来声音的房间门前时,手中因为被控制而一直在颤动的丝线,忽然静止了下来。
*
突如其来的大雨让顾瑶霜无法分辨傅明靖的位置,但同样他也更难找到自己,顾瑶霜背对着山洞的洞口,趴到假山的缝隙里看外面的情况,甚至希望这场突然到来的大雨能浇灭傅明靖身上的火焰。
但是眼前的光线却忽然一暗,就在背后,近在耳畔的地方,传来了轻微的噼啪声。顾瑶霜瞳孔一缩,感觉自己身上的汗毛那一刻齐齐竖了起来。
*
转瞬之间,内室里一抹烛火忽然被点亮,角落里一个佝偻的背影停下手中操纵着红色稻草人动作,缓缓的直起腰来。
他一双三角眼布满血丝,身形瘦小仿佛被厉鬼吸干了所有精气,只剩一层皮包裹着骨架,乱发后的那双眼睛凹陷却发亮,张开嘴再一次发出了“咳咳嘿嘿”的声音,就在傅云深眼前。
那人脸上画着惨白与血红交织的脸谱,一颦一动皆如狰狞厉鬼,傅云深却微微松了松全身紧绷的精神,准确的叫出了他的名字,“王枚。”
王枚狐狸般的眼睛转动一圈,忽然大笑着朝傅云深跑过来,傅云深以剑一挡,将他踹到在地,在他再次挥舞利爪尖叫着冲过来的时候,傅云深撕下胸前的黄符,贴到了王枚的胸腔之前。
他瞬间停下了动作,突出的眼球紧紧盯着那黄符看了许久,不可置信般口中喃喃,而后从胸口向四肢开始飞快的腐烂,眨眼间便变成了傅云深脚边一滩恶心肮脏的血肉。
那张黄符从其中飘了起来,又回到傅云深手中去。
他在摸到黄符的刹那感到一阵烧灼,再回神时只见一块透明的石头躺在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