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哈,要是有下次……”
高峰仪坐直身体,两条胳膊将她抱住,搂在怀里,却没挨着小腹,“再有下次怎么着?真不要我了?”
他声音低沉,带着军旅未洗尽的杀气,特别有男子汉的魅力。
白薇薇不自觉脑袋垂下去,那个悍妇模样消失无踪,又回到了平常的小媳妇儿调调。
所以说吧,这男人怪女人凶,其实是因为这个男人自己没有男子气概,真正的男人往母夜叉跟前一站,母夜叉也能软下来叫声好哥哥。
不然当初武松是咋收服孙二娘的?
“哼,就不要你。”白薇薇搂着他的脖子,撅着嘴,委屈的小眼神儿看得高峰仪一阵心痒痒,血压都高了,妈呀,女人太勾人了,他这刚从战场上下来,受不了这样。
“得,你先给我擦擦,不愿意就算了,我受的住,反正之前个把月不洗澡正常的。”
高峰仪故意说得特别耿直恶心。
果然,白薇薇麻溜儿松开他脖子,噌地站起来,“啊呀,啧啧……你们这些大老粗啊,还有脸说出口,个把月不洗澡,我滴天!”
亏她还跟陆少梅争辩,说高峰仪跟部队那些大老粗不一样,没想到,有过之而无不及。
高峰仪满不在乎地歪着脑袋,等着白薇薇伺候的二大爷姿态,“嫌弃就给擦擦,你要是受得了就别擦。”
白薇薇果断拧干毛巾,好好儿地给他擦身上,绷带绑着的地方还是不能碰到水,不然容易感染。
“我以前还觉得你是特别讲卫生的人,没想到你居然……咿呀……我都不想说了。”
她觉得自己的感情受到了欺骗。
高峰仪在她手上摸了一把,哄道,“傻瓜,我在打仗,哪有时间洗澡,遇到一个有水的地方还得等战况平息的时机,士兵出去抬水都有可能会遇到危险突袭,我们不能因为自己的享受拿别人生命开玩笑。”
他认为白薇薇是个明事理的女孩子,只是不晓得世道艰难,想事情难免简单,解释解释,她就理解了。
谁知,他不解释还好,一解释女人眼泪哗哗往下掉。
“那你为啥要去嘛,你不是去军校了嘛,我一直以为你在军校没放假,眼巴巴等你回来。”
她越哭越伤心,给他蹭身上蹭的皮肤都红了,“你干嘛要参战,我们才刚结婚,你要是有啥三长两短,我咋办?”
说完又觉得不吉利,“呸呸呸”三声,“你是不是跟我赌气去参战的?高峰仪,你说清楚。”
上辈子他这个点儿压根儿就没有参战一回事,几次还跟顾建设讨论不能参加越战的遗憾。
真没想到,重生一世,不光她的遗憾被弥补了,连高峰仪的遗憾都顺带着被弥补了。
高峰仪早就想好安慰她的话了,可是这会儿女人的眼泪,让他面对这质问无法开口。
是赌气?好像不是。
他只是被白薇薇那一句气话给提醒了,陆少东是革命英雄,人人都崇拜革命英雄。
既然出身是不能选择的,那么就战场上分个高下。
“薇薇,我……”
男人欲言又止。
白薇薇擦干眼泪,吸了一下鼻子,含着哭腔问他,“峰仪,如果我早知道我胡闹会把你逼上战场的话,我宁愿自己死了才好,一辈子也不要嫁给你,不要去祸害你,让你平平安安的。”
高峰仪心漏跳了一拍,这沉重的表白,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他已经不再害怕失去白薇薇了,哪怕她离开他,他也可以潇洒地放手,然后投身部队,终生不娶,大不了就是这辈子再别跟女人扯上一点麻烦。
可是为啥,这会儿妻子的哭诉却让他连赴死的胆量都没有。
死,好像不再是他一个人的事情,另一个他爱的女人的幸福悲欢也牵扯进来。
“薇薇,对……对不起。”
从战场上炮火连天里,到病房里寂静无言,他终于将心里重复了无数次的这句话摆到了她面前。
“我……我还是冲动了。”
他终归不够沉稳与成熟,年轻人的冲动迫使他不顾自己新婚妻子和母亲妹妹,为了一己之私,踏入了原本不属于他的战场。
“薇薇,我当初,的确是为了跟陆少东争个长短,一时冲动,参战入伍。”
他承认得坦然,白薇薇却慌了神,她再也不想提这个名字,她拉着高峰仪的大手,“以后不提他了,我们再也不提他了,好好过日子,还不成吗?”
“薇薇。”高峰仪反牵住她的手,“现在不同了,他对于我们来说无关紧要,他对于我参与的这场战争来说,更加不值一提,我们的婚姻,从始至终,除了我们自己,不干任何人的事,就像今天这个大夫,她对于我们来说,只是个外人,微不足道的外人。”
男人眼神深邃,里面酝满了人生智慧,一个成功的男人,最先成功的一定不是他的口袋,而是他的脑袋。
白薇薇像个虔诚的信徒似的点头,她似懂非懂,不过却想起当初母亲说的话。
男人已经进了军校,以后会越走越远。
她要是不多念点书充实自己,就会显得露怯笨拙。
她现在还小,二十岁,正是鲜嫩年华,笨一点还能说可爱。
等以后三四十岁,要是男人长篇大论的时候接不上来,那就是无知蠢妇了!
“那就是说你不生陆少东的气了哈?”
白薇薇撅着嘴问罪。
高峰仪失笑,她还是个孩子,“嗯,我保证,以后不为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