衫实在是有些贵重了,蜀锦为低苏绣的工艺,加上现下最时兴的白蝶花样子,少说也值七八两银子。
不过这外衫应当是备了开春穿的,没有棉里夹层。
“有劳柳儿姑娘了。”三娘笑着,温声细语的说道。
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柳儿见她这般,也不好意思来脾气:“没事,反正也就几步路”
三娘见这丫头态度好,就又冲她笑了笑,那小丫头极不自在,连忙福了福身走了。
入夜,王祁莲回了自个儿屋里,柳儿给伺候着坐下,有给她倒了杯茶水。
“小姐,您说那个傅三小姐是个怎么样的人啊?”
王祁莲一口茶水,险些喷了出来,难得从柳儿嘴里听到这句“傅三小姐”,她平时都喊的是“河洝来的那个”。
“你这是又是怎么了?让傅瑶生把魂勾去了?”
柳儿赶紧摇头:“哪能啊!奴婢才不喜欢她只是觉得她还算平易近人”
“那就是被勾去了。”王祁莲又喝了口茶:“就知道你是个没出息的丫头,人没来的时候你可义愤填膺着呢。”
☆、第四十六章年关
柳儿撇了撇嘴:“您那会儿也气愤着说不理她,前几日还不是拉着手逛园子去了”
“你!”王祁莲被柳儿气得脸都绿了:“你这死丫头,要气死我是不是?”
“小姐快别气了,反正柳儿永远站在小姐这边。”柳儿见她被气着了,慌忙表忠心:“等年关那天咱们溜出去玩不叫她,让她坐在屋里吹风。”
王祁莲这会儿犯起孩子心性,觉得这主意不错,回来还得大肆炫耀一番,让傅瑶生羡慕一下能溜出门玩的她。
倚在榻上看书的三娘打了个喷嚏,沈嬷嬷连忙上前嘘寒问暖:“小姐莫不是着了凉?”
“应该不是,又没什么症状。”
沈嬷嬷不放心:“赶明儿我出府去抓些治风寒感冒的药,有备无患。”
三娘将手里的的书卷放下:“对了,若是您明儿出去,帮我找人做个挂杯。”
卦杯就是用来打卦的物件,沈嬷嬷听着稀奇:“小姐要那个做甚?”
“王家人一会儿会到祠堂祭祖,我在想王老夫人会不会挑那个时候提收女的事,对打卦这东西我没十足的把握,所以……”
前世不是此时进的王家,三娘不确定王老夫人会选择何时算卦,想着先未雨绸缪。
沈嬷嬷明白了她的意思:“那小姐要什么模样的?”
“不能随便买”三娘交诫道,起身研磨画了个图样子,什么颜色什么特征都写在上面:“你拿着这个到西街找个木匠铺子做,要一模一样,一只下头嵌入铁块儿,另一只就在上头嵌,多少银子无所谓,关键是要快。”
王家祠堂里的卦杯她见过,基本就是她画的那模样,至于为什么要嵌铁块儿,则是因为卦象一正一反视为吉兆,得保证抛出去必定是吉卦。
“小姐是想偷梁换柱,把祠堂里那个”沈嬷嬷有些担忧:“王家祠堂一直有人把守,要想偷跑进去只怕不容易。”
三娘却抿唇而笑:“嬷嬷怎么到了关键时刻犯糊涂,这不是要到年关了么?王家人定然要去祠堂拜祭,你就跟进去,帮着那些下人收拾灵台,乘机换了不就好了。”
沈嬷嬷一听恍然大悟:“也是,小姐倒是真聪慧。”说着便将那张草图收到袖里。
“行了,嬷嬷也累了一天了,快些回屋休息去吧。”
沈嬷嬷的屋子就在旁边,一个四四方方的小屋子,三娘还给她置了桌椅、暖炉。
“行,小姐要是有事就喊一声,老奴听得见。”她确实有些困了。
三娘朝她点头,她便出去带上了门。
除夕那天,京城下起了雪,外头偶尔传来孩童嬉闹放火竹的声响,越发有了过年的意味。
王家这么一大家子人,临近年关这几天都忙得四脚朝天。
各房顾自家的人,添新衣、张罗着帖剪纸、备年货,不过长房这些事情也是轮不到三娘参与的。
王侍郎乘着过节,将三娘与王祁莲叫到跟前。
“来,一人一个,给你们的压岁钱。”王侍郎将两只绣有‘纳福迎祥’图案的红色荷包给她们。
因着过节的缘故,王侍郎今日穿了身暗红色云纹锦袍,他长得高,新衣上身看着极有精神。
王祁莲瞅了瞅三娘那只荷包:“父亲偏心,为何瑶生那个要大些,我这个小些?”
王侍郎没想到王祁莲这么眼尖,咳了两声道:“瑶生才来嘛,不像你,时常都能得你娘给的零花钱。”
她才不是真的气她爹给少了,就是想着三娘那身份膈应得慌。
“哼!反正您就是偏心瑶生。”
王侍郎见她只是耍耍孩子气没闹,就撇开这茬:“怎么?压岁钱拿到手了,就知道嫌钱少,吉利话也会不说几句。”
三娘机灵,一听这话忙跪下磕头:“瑶生预祝伯父来年五福临门,官运亨通。”
“好好好,那伯父就借你吉言了。”王侍郎显得很高兴。
“卖乖你倒是反应快”王祁莲撅着小嘴,轻声道,也跪下与王侍郎行礼:“女儿祝爹爹百事顺通,泓喜云集。”
“嗯我家阿莲嘴也甜。”
见王侍郎夸她,王祁莲脸上也泛着笑意:“母亲怎么不在?我还要向母亲讨压岁钱呢。”
“贪心,这就是连着你母亲那份一块儿给了的,你母亲在前院忙活,你就甭去给她找事儿了。”
听王侍郎这么说,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