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好,端看造化了”
淑妃不似苏沛那般还想着面上做做样子,她镇定自若,仿佛早就做好准备了似的:“那就尽量拖一拖吧,等皇上醒来,千万别同他这么说。”
为首那人连连点头:“臣知晓,臣还想保住项上脑袋,不敢触怒龙威。”
淑妃嗯了一声:“你们赶紧去准备方子,让人煎药。还有,圣上醒来什么能吃,什么不能吃,也都记下来,同御膳房那边说一说,省得到时候又摸不着头脑。”
那帮人叩头道是,起身之后便匆匆忙活去了。
太医们一走,偏殿瞬时静下来。
淑妃这才起身到龙榻前去,苏沛跟在她身后,三娘则跟在他们身后。
由于事发突然,圣上还穿戴整齐。淑妃叫来宫人,将他衣裳除去,又亲自给他掖了掖被角。
苏沛看着她忙活完了,便说道:“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淑妃娘娘该去同皇后娘娘说一说,还有齐王,也理应侍奉于身侧。”
淑妃冷眼看着苏沛:“怎么?丞相大人是觉得本宫无力安排好这些事情么?”
“岂敢?”苏沛换了副和善的笑颜:“臣是觉得娘娘一人苦恼,不如多些人分担。况且那都是皇上的至亲,侍奉身侧也是理所应当的。”
“丞相大人说得有理,不过皇后娘娘也身染重疾,实在不宜侍疾,知会一声也就罢了。倒是齐王嘛,本宫会差人传唤,他毕竟是皇上的亲儿子。”淑妃一席话说完,又看了看苏沛:“本宫这般处理,丞相大人可还觉得妥当?”
苏沛还是那副笑颜,躬身再行一礼:“娘娘深明大义,如此处理非常妥当。”
淑妃笑了笑:“大人今日怪得很,宴上问皇后娘娘的去向,现在又提醒本宫知会皇后娘娘。若不是本宫对丞相大人有些了解,还以为您同皇后娘娘之间有什么关联”
她话里藏刀,摆明了问苏沛是不是站到皇后那边去了。
别说淑妃这么怀疑,就连三娘也疑虑起来。苏家不是一直想独善其身么?对储君之事从未过问,更不曾参与。如今,苏沛一连两次提到皇后娘娘,听起来是合礼数的言语,细细想来却有些多事了。
苏沛听了淑妃那话,依旧面不改色:“娘娘此言差矣,臣居高位,在圣上危难之时,理应出面替皇上多做些事情。诸如让齐王侍疾,一来是情理之中,二来也是为淑妃娘娘着想。”
淑妃看着他巧言令色,冷笑一声:“让齐王进宫侍疾,怎么就成了本宫着想了?”
苏沛解释:“皇上正值病重之时,娘娘若是独霸这偏殿,恐怕引来非议,朝堂之上也少不了动上一动。如今储君未定,实在不宜多生事端,娘娘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他话里有话,看似是谏言,实际算是警告,让淑妃最好不要轻举妄动。
三娘明显能看出淑妃脸上难看的神情,却还要憋出点儿善意的笑来:“丞相言之有理,倒是本宫糊涂了。”
☆、第一百九十九章表里不一(二更)
苏沛听她这么说,忙道:“臣也是为大局着想,娘娘千万别多心。”
淑妃摇了摇头:“怎会?本宫也是个深明大义的人,”
“是,是,娘娘自然是深明大义的人”苏沛随声附和,说罢自行请命:“娘娘忙着协理六宫之事,想来其他的事情也无闲暇理料,那便让臣亲自去讲齐王带进宫,也省得娘娘费心。”
淑妃将苏沛看了许久,巴不得将他身上看出个窟窿来:“如此,便有劳丞相大人跑一趟”
苏沛抱手再行一礼:“臣遵旨”
淑妃脸色难看,正想着要怎么说些话来暗讽他一下,结果睿王来了。
“母妃,父皇病情如何了?”
睿王先前没有跟着圣驾一块儿移至偏殿,而是留在正殿稳住那一帮皇亲、官员,故而此时才到。
淑妃没告诉睿王实情,只说:“没什么大碍,本就患着病,加上政务操劳所致。”
其实也不是淑妃不想与睿王说实话,实在是偏殿里太多外人,她就算要说也得关起门来悄悄的说,两人还能商量商量对策。
睿王也不是傻子,他又岂会相信这样的话,见苏沛和三娘都在,他会意道:“如此便好”
三娘瞟了他一眼,本是无意,目光行至腰间却突然停住。
他身上挂了一只香囊,她回想起来,可不就是王祁莲偷偷躲在屋里绣的那一只么?
仔细想想,先前在宴上并未看到他佩戴这只香囊,如果戴了,三娘一定会注意。
如此说来,这是不久前戴上的,或者说是不久前拿到的。
思及此处,三娘皱了眉。
睿王身为皇子,且不说他同圣上感情如何,他都该以圣上为重。结果他却将此事撂到一边,跑去跟王祁莲见面去了。
这已经不是睿王孝不孝顺的问题,而是他为人凉薄的表现。圣上是他的亲生父亲,更是这宫里的天,他都能毫不关心。如果将来王祁莲与他成婚,浓情蜜意淡去之后,他又会怎样对待王祁莲呢?
前世睿王也结了亲的,是哪家姑娘三娘不知,婚后如何她也不知。三娘只怪自己前世太懵懂,竟没想着关心关心外头的事情。万一睿王真是个表里不一之人,那岂不是让王祁莲往火坑里跳?
正在她想得出神之际,睿王注意到站在淑妃身后的她:“咦?这不是王家的五小姐么?怎么没跟着王尚书一块回府?”
淑妃回道:“是本宫留她在宫中侍疾,故而才没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