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她们落魄那会儿,就是靠她这手艺吃饭。
秋姨娘灵光一现:“是啊,我怎么没想到!绣好了让张成她娘帮我拿出去卖喽,多少也是银子。”她说着就要动身去做。
“张成?谁啊?”傅家这些奴仆都不跟流芳苑往来,深知是没前途的主。至于这个张成,从前三娘也没听秋姨娘说起过,所以好奇。
“哦,那孩子啊,上回你不是说跟王家小姐上渠河游玩画了副画,最后船夫寻着给你送回来了么?张成就是那个把画送到你手中的守门小厮。”秋姨娘说道。
三娘倒是想起来了,那小厮为人还算正直:“那您怎么跟他娘沾上关系的?”
“张成不是被遣去打杂了么?他娘前些日子病着,他那点儿月钱远不够他娘治病。我瞅他在后门边上哭得厉害,就给了他几两银子。”秋姨娘说得随意,就像这事她完全没往心上放似的。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三娘这个听者倒是把这事记心上了。
秋姨娘让三娘这么一提醒,好似寻到了发家致富的门路一般,弄来好些丝线布料子做鞋,做衣裳。不过她还是会惦记那箱子,时不时就到老太太跟前晃荡,期盼能有那箱子的下落。
松寿院,李嬷嬷正把从流芳苑掳去的那箱子拿到老太太跟前邀功。
“老夫人,这就是老奴从流芳苑里搜来的,我看那秋姨娘护得紧,想必是好东西。”李嬷嬷陪着笑脸同傅老太太道。
“那秋姨娘能把人烦死,三天两头到我院子里来探寻,没点儿自知。”老太太瞟了一眼那箱子:“打开看看是些什么。”
“好嘞”李嬷嬷说着,寻了榔头将箱子是那把锁撬开,打开一看却愣了。
里头哪有什么好东西,就是几支放黑了的银簪子,还有一对金耳环,都是好些年前的样式了。箱子下头还放了几本潮烂了的黄历,看着怪恶心的。
李嬷嬷撇了撇嘴,难怪这么重。
傅老太太面色一沉:“你这都搜来的什么?说是贵重的,我怎么没瞧出哪里贵重。”
“这我看那秋姨娘就是个穷酸相,这么个破箱子还跟我争半天,寒掺。”李嬷嬷是一脸嫌弃:“老奴估摸着流芳苑那位是没什么家底,这几日还做起绣活儿了。”
傅老太太也觉得有理:“要不是因为想将三娘配与我那孙儿,早都将她俩撵出去了,枉我这些年吃穿住行没亏待她们,到头来什么也没捞着。”
“可不是嘛”李嬷嬷也作出一副极为赞同的模样,可这没用的箱子她不知该如何处置:“这箱子是还回去还是”
“蠢货,还回去做什么!让我自个儿打自个儿的脸么?”老太太又瞅了那箱子一眼:“把那几样首饰拿去变卖了,多少也能换些银子。”
李嬷嬷道:“是”
人常说,三九四九冻死猪狗,现下这三九的天儿确实磨人。秋姨娘同她挤在一块儿,身上过着三床褥子都还是感觉寒气逼人。
三娘她们这些天过得拮据,傅家有那么点儿不管不顾她们的意思,这月的月钱也没给她们。好在秋姨娘前些日子做绣活换了些钱,虽然不多也能勉强度日。
至于秋姨娘那些压箱底的家当,三娘觉着还得早做打算的好,这么想着想着她竟睡了过去……
夜里河洝下了场大雪,三娘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见河洝下雪,不对,应该是第二次了。
三娘望着门外的雪,朝手上哈了口气,便朝外头走去,没人知道她厚重的罩衣里头藏了个不小的包袱。
她要去找张成,让他帮她偷偷溜出府去。
“哟,这不是三小姐么?”
三娘正走在去圆石铺筑的小路上,却撞见李嬷嬷同傅老太太那宝贝“孙子”。
☆、第十九章典当
“李嬷嬷有事?”三娘不想同她耗时间,怀里揣着东西,怕被看出来。
李嬷嬷笑了笑,脸上的横肉让人看着发腻:“无事无事,这不是碰上了么,就顺道打个招呼。”
真是个没大没小的奴才,三娘好歹也是傅家名义上的小姐,她这般说话,倒像三娘跟她是一路人似的。
“三姐姐好。”傅老太太那宝贝孙子彬彬有礼的朝三娘作了个揖。
三娘还一时没反应过来,愣愣的福身回了个礼。
她不知道这孩子原来的名儿,只记得他来了傅家之后,傅老太太给他起名叫傅承明,大概是希望他能袭承傅家从前的风光。
这孩子望上去跟此时的三娘一般大小,他虽然生得黑了些,但穿上蜀锦缝制的祥云棉服倒显得俊逸不少,果然是人靠衣,马靠鞍。
“少爷,这位您不用唤她姐姐”李嬷嬷朝傅承明提醒道。
傅承明问道:“为何?”
三娘以为李嬷嬷又要拿她的出生说事,谁知李嬷嬷却道:“唤姐姐太生分,就叫她三娘吧,这样亲切些”她说着,还颇有深意的朝三娘笑了笑。
亲切么?三娘又将傅承明上下打量了一番,傅承明见她这么毫不避讳的看他,红着张脸低下了头。
她从前倒是不知道,傅老太太竟存了这样的心思。
“李嬷嬷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三娘不愿与他们多做纠缠。
李嬷嬷倒是没有阻拦的意思,当着傅承明的面儿她不会如往常那样口无遮拦。
他俩人还在那儿,三娘就转了个方向朝流芳苑那边走,瞟见他们离去了,才又折转方向去找张成。
傅家的家仆大多是住在外院的,打杂看后门儿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