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他,他自是放心。
李裕的回答,亦在闵宏睿的意料之内,微微点了点头,良久,他方才又开了口,“朝廷之上……”
“七表舅,潮廷之上,你就不要难为我了,”李裕瞬间一脸为难,又恢复到了往常惯有的模样,“我一个小小的七品翰林院修撰能做什么?别人不知道您还不知道吗?”
闵宏睿的视线稍稍看向一旁仍旧埋头苦吃的裴昊身上。
裴昊口中未停,直白道,“王爷您看我也没用。”
这是他的兄弟,不是下属,他的人生,究竟要怎么做,做些什么,他给予尊重便可。
见此,闵宏睿面上也不恼,轻轻启唇,声音满是凛冽,“三元楼,娇春园,博乐坊……”闵宏睿短暂的停顿片刻,嘴角微微掀起一丝弧度,“阿裕,既然已经中了状元,何不换一种玩法?说不定,也挺有意思的。”
他知道,全都知道……
李裕也想这个时候装傻充愣,但那个样子……李裕看向对面安坐之人,心中不由嗤笑一声,也着实太过搞笑了。
也许他并不全部都知晓,但最起码,他倒是懂得他的想法。
但轻飘飘几句话,就让他甘心操劳,那可不行,李裕嘴一咧,瞧向闵宏睿,“七表舅这些年,觉得很好玩吗?”
闵宏睿的处境,外人不知,他们这样的人又岂能瞒得住?母妃的无视,兄长的野心……按道理他既然无心那个位置,自然应该由跟自己血缘更为亲近的兄长占据,但他却力保当年仅仅十岁的夏景帝,将母族得罪了个彻底。他宛若太后和圣上最大的依仗,但说白了,又何尝不是他们最大的掣肘?君心难测,假若圣上长大亲政,这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辅政王爷,他是会去,还是留呢?
闵宏睿轻笑出声,眸中不见愠色,倒是颇为高兴一般,“本王有本王的玩法,阿裕有阿裕的玩法,人存于世,终究还是要活在世俗之中,与其暗中往来,不如悠游于世来的便宜。”似是想起什么,闵宏睿嘴角的笑容更深了,“最起码状元郎这个身份于你今后求娶妻姐,要好的多吧……”
整日惹是生非的永定侯府的三世祖少爷与前途一片光明的今科状元郎,不用拿到苏父面前,李裕自己都能想象的出来最终的结果是如何。
而且,他当初下定决心考取状元,本就不只是为了给姜庆泽添堵不是吗?
更何况,虽然朝中已有裴伯父,但他目标太过明显,自家兄弟在外拼命,他可不想看到因为一些恶心的人和事而徒生意外……
“七表舅这是要给我升官的意思吗?”端着一张灿烂的脸,李裕欣然开口,“低了我可不干哦……”
三日之后,李裕擢升都察院左佥都御史,专事官吏的考察、举劾,打破了新科进士不得直接授科道官的历年规矩。其叔父李安又为兵部侍郎,圣上做此安排,无异于是在给裴府加持,毕竟永定侯府与裴府的关系,自不由言说,而这背后又有何深意,就更不是他们应该议论的了。
历来朝廷一有外战,其内最易生变动,他们只要守好自己,不站错队便可。
七月中旬,辅政王府闵宏睿率领大军赶往边境,京城之内天气一如往常那般炎热,大街上间或能看见外出摆摊叫卖的身影,人人都在渴望一场暴风雨的降临,好将这闷得透不过气的鬼天气给彻底散了下去,可又害怕暴风雨来的太过猛烈,牵扯到自身。
两个女婿都上了战场,苏父心中自也是担忧不已,但这个关口,他更不能喜怒于外,常年出门做生意,这朝廷之上的动向他们这样走南闯北的人反倒更加敏锐,蛮国此番来势汹汹,双方必少不了一场恶战,他的两个女婿,一为行军大元帅,一为先锋官,一在明,一在暗,都是敌方欲除之而后快之人,稍有差错,他的女儿就会万劫不复,他这个爹爹无能,帮不到她们什么,可能做到的,他自得好生谋算,毕竟当初欠下来的“礼”,他也得还了不是?
苏若雪这段时间倒是听从某人的安排,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就连铺子里的生意也都是让管事婆子进府汇报的,毕竟要打仗,京城里的贵人们也知情知趣的缩减了一些日常的开支,更不用提寻常人家了,她们做的是布匹生意,自是会受到影响,这也是情理之中的,苏若雪倒是没有为难铺子里的人,一切待遇,一如既然。
两国动乱,生意不景气,主家便赚不到钱,裁减人员,降低月银,在他们身边更是普遍的不能再普遍,在这其中,苏家所有铺子一律照常便显得尤为难得可贵,主家这样好,他们这些人更加感恩戴德。
好在月底传来一个好消息——苏家大小姐,如今裴府的少夫人苏若幽怀了身孕,这倒是给最近气氛颇有些低沉的裴府、苏家,以及辅政王府,甚至是永定侯府都添了一份喜气。
自己要当外祖父了,苏父喜不自胜,当下便带着二女儿苏若雪去裴府看望大女儿,当然,随行的还有小女儿苏若蕊。
说来倒也巧,今日前来的不仅是他们,还有永定侯府的女眷。
苏父瞧着女儿面颊红润,气色饱满,当下暗提着的心便放下了几分,他实在是担心女儿因为女婿的离开而神伤,到时候反倒会,好事变成了坏事……
“亲家,你就放心吧,幽儿乖巧的很,这腹中的小娃娃也随了她,是个乖巧的,并不会闹幽儿……”
如果说这话是裴老夫人,苏父并不会有丝毫别扭,但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