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人便于查看院中情况的灯笼还亮着,但风这么大,想也坚持不了多久。星光早已被乌云笼罩,四周昏暗一片,视野超不出一米。真是后悔,怎么刚刚就没要个提灯呢?试想,如果我有部手机,该是何等便利!?不过,作为一个唯物主义者,也要接受客观现实。既然无法改变现状就要享受现状!这样“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伸手不见五指”的经典场景也不是谁都能经历的。但可能是对“伸手不见五指”的情感色调感受太强,一旦想到就莫名有种毛骨悚然感,总觉得身边好像有什么人在盯着我。错觉!绝对是错觉!错......“哦!”突然我从左肩感受到了一种熟悉的感觉——小时候曾有一次把手指狠狠的按在了仙人球的刺上,那种怎么都没办法减轻的瞬间就疼到眼泪不止的感觉。只是比那时更疼上百倍,疼到双腿脱力,疼到想用手摸一摸怎么了却根本做不到,疼到连□□喘息都会加重痛苦。
我大脑一片空白,不止发生了什么事。只是疼的想大叫,可牙却紧紧咬着发不出声。但很快,一瞬间,这种状况被控制住了。我感觉不到疼了,原因很简单:我本能的感受到了对生命的更大威胁。离我很近,非常近,感觉得到金属的寒气在颈间散发。我全身的神经都像停止了运行,只有一个念头清晰的浮现了出来:我要死了。而且,是与我身份极不相称的谋杀。
就在这时,“吭!”的一声金属碰撞声在我耳边响起,继而一个身影略过向我身后而去,我想转头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可脖子却不听使唤,不仅是脖子,我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地方能够随意活动,只有眼泪和汗流个不停,耳鸣恼人的响着。我只能断断续续听见身边打斗的声音,不仅是因为耳鸣,还有我恍恍惚惚的神志。但我依旧坐在这里,一动不动的坐在这里,像个姿态扭曲的石像。
大概过了很久,也可能很短,总之,在某次清醒的时候,我听见打斗的声音已经不那么纷杂了,像是只有一对一的较量。然后,又一次清醒时,打斗声已经没有了。代替的,是什么其他的......“你究竟是什么人?”是人的声音。“你明明是有目的的潜伏进府里的,可连最基本该掌握的身边人的情况都不知道!”是熟悉的声音。“明明费尽心思想要接近王爷,却在王爷想收你进主院时拒绝;你那么想接触玳夫人和炻夫人,可我带你去后你又没有了进一步的行动!”啊,是英俊的声音啊。“你究竟是谁的人?我故意放你出府,让你有机会和人接头,你却是真的连字都不认识;可是,正当我刚觉得你并没有什么特别目的时,你又这样夜会王爷!但如果你的目的已经眼见功成在即,正是最有利用价值的时候,怎么会在这种地方被三家人同时暗杀?”
现在,我知道刚刚确实是过了很久了,因为天已经泛白了,我已经看得到英俊的脸了。原来昨晚下雨了啊,他浑身都湿透了,那我呢?我大概也是同一副模样吧。可是我的身体已经僵了,感觉不到了。只是,他为什么这么生气?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我想我应该回答他,因为他在问我,但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我盯着他的脸想努力理解。但可能他已经知道我答不出来了。所以脸上的愤怒慢慢消失了。晨光或许有让人的脸显得悲伤的作用吧。他向着我走了过来,用手环住我,轻轻道:“靠着我,放松下来。不然我没办法抱起你。你这样坐了近两个时辰了,身体不酸吗?”
他的话像一个开关,唤醒了我的神经,对比肌肉的酸痛,左肩的痛感又一次占据了我的全部感受,但很快我又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迷迷糊糊中好像走了很长的路,很累很累,腿像灌了铅一样重,却不能停下,没有理由,只是一直走。四周场景朦朦胧胧的看不真切,却有种熟悉感。难道是下班回家的路吗?可那条路是这样的吗?高层红绿灯和拥堵不堪的车流呢?或者是放学回家的路?那条向西的路,正迎着夕阳,就像现在这样,晃得睁不开眼睛。我要到家了吗?妈妈已经开始做饭了吗?是啊,我到家了,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但这又是哪?不是我家。啊,对了,我已经不是中学生了,大学都已经毕业好久了,妈妈也老了很多。她正坐在我床边看着我,我想起来了,这里是医院,可我为什么会在医院?我想开口和她说话,可是发不了声。靥着了吗?不行,我得快点醒过来!
“茈儿,茈儿!”
真讨厌,有什么声音一直在烦我。临床的说话声?手机声?闹铃声?都不是,真讨厌,不要烦我吧!快醒过来,快醒过来!跟我说句话啊,妈妈!问我醒了吗?或者拍我一下!不管什么,快点叫醒我!
“莲儿!”
谁?谁在叫我?妈妈?妈妈去哪了?这里不是医院,这里是什么地方?我怎么会在这?我明明刚刚还在医院的!
我忍受着对光线的不适瞪大了眼睛,呆呆等着视野慢慢变大,检索着脑中的回忆,想要尽快辨别我所在的地方,心理只有陌生所带来的不安。
“是,已经醒过来了。”
有谁在说话,是没听过的声音,像是一个老头。梦魇大概已经过去了吧,我试着向声源的方向转头,可肌肉才刚接到信号就被巨大的疼痛感抑制了。并且清晰的把我拉回了这个“真实梦”。
“不要动!”我是不想动,可运动是绝对的。喘气就疼!不过我既没有说这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