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这今日的春宴,打点王府上下这新年的封赏,准备着迎神祭拜天地。不管她在做什么,沈彦钦都默默地跟在她的身后,目光牵着她的身上,绳索似的,一寸都不肯长。
余竞瑶无奈,唤他房里歇着,看公文,读书,品茗,随他去,怎奈他就是不肯,笑容清清淡淡地摇头,像个孩子似的守着她,恨不能把她的衣角都牵了住。余竞瑶娇嗔,道他碍着自己了。可心里头是抑不住的幸福。连嘴角都掩不住挂着的甜笑。
申时一过,天便暗了,家仆掌灯,一步一盏,把整个宁王府照得红彤,似把最后的那抹晚霞都扯到了这一方天地中,也把众人的脸映出喜色。
喜宴开始了,担心不够热闹,余竞瑶把府内上下的人都留在了庭院中,大家一起过。众人给宁王和王妃拜过,余竞瑶便把准备好的封红一一发散了下去,众人皆乐。在这个欢喜的日子,人和人的快乐都是平等的,望着一张张喜悦的脸,余竞瑶觉得人生原来有这么多的美好。
前世的她匆匆忙忙,周而复始地过着单调平淡的生活,像似一台运转的机械,从都不会跑出自己的轨道。终有一天,她来到了这个世界,遇到了许多难以想象的人,经历了许多不可思议的事,如今回想,一切不都是冥冥注定的。
就好似她和沈彦钦,想不出当初哪里来的勇气一定要嫁给他,但她就是嫁了,莫名其妙,一个惧怕入了骨髓的人,如今悄无声息地竟成了自己的全部。如果有一天没有了他,余竞瑶想不出自己应该做什么,甚至想什么,好似自己的一切都于他有关,连呼吸都为了他似的。
余竞瑶正发着呆,一声爆竹,惊了房顶的一直雀鸟,它腾空而飞,扑闪的翅膀将房檐的雪带了下来,正落在了余竞瑶的头顶。余竞瑶惊得缩了缩脖子,雪散开,挂在眼睫,落在鼻尖。
沈彦钦瞧见,赶紧扶着她拂去她头顶的雪。余竞瑶听得到头顶,他绵细沉稳的气息,嗅得到他身上淡淡的檀香,一切都那么熟悉。头顶的雪抚落,沈彦钦捏着余竞瑶的下颌轻轻抬起,余竞瑶仰着头,看着他为自己擦拭脸上的雪花。这张俊得让人窒息的脸,冷清似水,也柔情若水,平平淡淡地,润和得像几笔晕染的水墨,蜿蜒到了余竞瑶的心里,她的心随着脸上的雪,都化开了。
许是那两杯酒带来的熏醉,她的脸红了,脑袋眩晕,一股**膨胀于胸,她不顾沈彦钦擦着自己鼻尖的手,伸臂揽上了他的颈脖。
“沈彦钦,我爱上你了。”
沈彦钦闻言一怔,手指停留在了她的鼻尖上。那几笔水墨勾勒出沈彦钦唇角的笑影,越来越重,越来越深,直到他捧着她的脸吻了上去,余竞瑶觉得自己彻底沦陷了。
“唔……唔……”余竞瑶被封住的唇发出呜呜的声音,她一把推开了沈彦钦,抓着他的衣袖,弯腰俯身,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第69章否极泰来
郑大夫的唇弯勾,到底是掩不住这喜讯了。他看了一眼眼神迷茫的余竞瑶,又回首看着焦灼忧忡的沈彦钦,笑了。
“到底是功夫不负有心,恭喜宁王,王妃有孕了。”
分明是再企盼不过的一句话,此刻满室的人都呆愣了住。霁颜惊得托着食盅的手一抖,青瓷的盅盖叮当一声响,把众人恍惚的魂都扯了回来。
“当真?”沈彦钦看了一眼郑大夫,目光移向余竞瑶,像似审视一个陌生人一般。二人四目相对,情绪万千,一时无言。
“嗯。”郑大夫点了点头。“已两月有余,脉象尚平稳,只是王妃身子尚虚,要好生养着。”
余竞瑶还未从这不可思议中走出来,盼了这么久,当真来了,又不敢相信了。
“我真的怀孕了?”余竞瑶坐在榻上,眼神随着手覆在了小腹上。
她的心情郑大夫能够理解,于是肯定地对她笑了笑。“其实王妃这几日胃口不佳,月信不来,便应该有所察觉。”
余竞瑶也笑了,发自内心的幸福。“哪里知道就真的有了呢。”说罢,目光企盼地看着沈彦钦,“太惊喜,都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好了。”余竞瑶突然想去寺里拜拜佛,这样意外的结果,她莫名地担心,怕这是个梦。
郑大夫在,沈彦钦极力安奈着,待金童送郑大夫出了寝堂的门,他激动得冲到了余竞瑶的面前抄起双臂就想把抱起来,然手刚刚碰到她,被余竞瑶一脸的惊慌给止住了。还不稳,不能颠簸到了。他笑了笑,收手坐在余竞瑶的身边,揽着她的肩,在他额上深深印下一吻,唇肤相接,久久不肯松开。沈彦钦内心都化成一滩水了,他对这个孩子的企盼不亚于余竞瑶。只要有了孩子,那么无论她到底是不是余竞瑶,到底从哪里来,又是怀着如何的目的,她都不能再离开自己了,二人终于有了看得见摸得着的牵扯,这个孩子永远的把她锁在自己的身边了。
消息传到晋国公府,虽然晋国公一家并不知道余竞瑶这个孩子来的多不容易,也都高兴极了。不要说母亲,连晋国公都肯一登他宁王府的大门。毕竟是喜事,他也没对这个女婿有多苛刻,只是冷着脸命令似的让沈彦钦务必照顾好女儿。蒋卿筠和哥哥也来了,余竞瑶很开心,询问了她和哥哥的婚事,余靖添打趣道,“成婚那日,你可要随双份礼啊。”
这个孩子的确来之不易,余竞瑶自要珍惜,却发现沈彦钦较她更过。这段日子里,哪怕动动小手指也逃不过他的眼睛,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