置纪微行不顾,那他们就一败涂地了。不论是怀疑纪微行想独占纪氏还是怀疑她为了帮台玺酒店吞并纪氏而对纪朝暮,哪一样对纪微行都是不利的。
接到冷屿打来的电话,钟瑾聿是惊讶且疑惑的,他们不过一面之缘,实在想不到见面的理由。当看见冷屿带来的文件时,心中防备立起,事到如今正是关键时候,他不会让人破坏他的计划,若冷屿是敌非友……钟瑾聿沉了沉眼色。“冷先生这是何意?”
“我在想办法救微行,我知道你也一样,所以我们联手。”冷屿表明立场与来意,不让钟瑾聿继续心怀防备浪费时间。
他如何能不防备?冷屿没有任何理由这样费心力,“理由?”不会是与纪氏的合作,那个方案连合同都还没有签,而据他所知,冷屿与纪微行也没有深厚的私交,不是他揣测人心险恶,是他不得不小心,纪微行的事,不容许任何闪失。
其实还有一个理由,只是若真是那个理由,他该接受还是不接受?到时候微行平安,让她该如何还这这一份深情厚意?
“微行不是纪家的人,你知道了吧?”冷屿问道,不等钟瑾聿回答,又道:“她不叫纪微行,她叫冷暖,是我的姐姐。”
那一日盛夏傍晚,姐弟两人正在家不远的公园里玩耍,弟弟忽然说要吃雪糕,姐姐只好跑到很远的梧桐树下去买,可是姐姐去了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
这么许多年,纵使别人都说她或许是被拐卖到了偏僻地区更甚者或许已经死了,他也从来没有放弃过寻找她,就是他们的母亲在寻找的过程中因精神恍惚出了车祸死亡,父亲坚持移民加拿大,他也一直坚持着不放弃,不止是因为母亲的在天之灵,更是为了自己。当年若不是他任性,她就不会走失不会一个人在外头漂泊无依,他一直不敢想她一个人在外头是怎么生活的,每每想起,他都恨不得打死自己。
每一年她走丢的日子,他都会回到当初的地方,只是从来没有见过他,时间一年年过去,渐渐人事全非希望渺渺。
没想到多年后再重逢,竟是相逢不相识。
是否真是命运无常造化弄人?
日升月落却是昼夜罔替。窗外的雪下了一场又一场不知不觉已是年二十九,今年农历没有三十,故而二十九已是除夕夜。
除夕团圆夜,只她已家破人亡身陷囹圄,便连姓名都不是自己的,身如浮萍还何来的团圆?纵使万家灯火明亮温暖,她也不过一个旁观之人,越温暖越悲凉。
有脚步声响起,小艾准时过来,这一次她手上还提着一个保温瓶,“纪微行,这是我妈妈包的饺子,你试试。”纵使知道得不到回应,却还是忍不住解释,“今天是除夕,我们那边是要吃饺子的。”
纪微行进来这近十天里,始终不发一言,每一日都靠坐在墙角一动不动,吃得更少,若不是还有呼吸,都要怀疑是否是个已经死去的人。小艾警校毕业不久,所见的罪犯不多,但是上学的时候,老师案例分析过,其中也有纪微行这种的始终沉默不言,多半是自知罪大恶极无可逃脱诡辩,所以认命了。但是再如何认命,都会有挣扎、恐惧、疯狂……纪微行不一样,她是真真正正的如死水一般毫无波澜涟漪。
小艾打开门把保温瓶放下,那边还是没有动静,“冷了就不好吃了……”不闻声息,不由走近几步,却看见角落里的人在微微颤动,心下一惊连忙过去查看,“纪微行……”触摸到她的身体,为手上触及的温度吓了一跳。“你发烧了?”话音未落,人已经歪倒一边,灯光下面色如纸。
按理说,闲杂人等是不可直接到看守所监区的,但钟瑾聿与局长有交情,又是纪微行的辩护律师,且他是来接人的,所以就得到特别的允许进入,却没想到会看见这样的情况,她竟病得陷入昏迷,孤零零的一个人呆在狭小的监区小格子间里。
心疼、后悔、焦急……种种情绪涨满胸口几乎将他淹没,他不该让她一个人在这里这么久,不该让她身陷困境。将人抱进怀里,一颗心竟悸动得生疼,刀子割一般,“微行……”
一直紧闭着的眼睁开,迷茫、惶然、孤寂……许许多多揉碎在昔日明澈的眼眸,令人不忍直视的可怜,“……钟瑾聿?”呢喃出三个字,又陷入了昏迷,手上拽着他的大衣,用力得骨头都泛白。
钟瑾聿抱着她转身出了隔间,脚步快得几乎是奔跑,却还不忘温言安抚她,“微行,没事了……”
纪朝暮被杀,凶手是明义堂韦远的一个手下,那日他奉韦远的命令去找陆南州拿纪氏的机密文件,为纪朝暮撞破,争执之下愤而杀人,两人是从楼梯的安全通道逃走,赶巧里面的监控坏了,所以没有拍到,是钟瑾聿一个个查大厦停车场和四周的监控才发现了两人的身影,后来陆南州主动来找他,帮他引蛇出洞……但是却知道明义堂涉嫌洗.钱、毒.品交易各种犯罪,相关机关已经查了一年多,为了不打草惊蛇,钟瑾聿只好按兵不动配合调查,才让纪微行被羁留这么久。
他以为她会照顾好自己的,也以为她留在里面不会有什么危险,她却将自己折腾成这般模样,恨她什么都承担更恨自己什么都让她承担,恨意难平,她不知他是用了多大的力气才将心头的狂澜压着,等她醒来,定要好好的给她一个教训。
所以快醒来吧,纪微行!不然他该向谁去讨还这笔债?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