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拿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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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远自己笑笑也就不笑了,她不信两人能相安无事地好好活下去,其实她根本也没这么想过。
不管是人鬼殊途那套鬼话,还是父皇他们搞的那套追捕,在她那里,都是躲不开打不过的天意。
其实,不过是人心,咱们撑一撑也就过去了。
童远歇了歇,披衣出去找她,然而一开门,正赶上她侧着身子倚门要进来。
姜艳手上端了只小炭盆,上面支着个锅,锅上盖着盖儿,正噗噗地冒气。
“你出来做什么?”姜艳诧异地看他一眼,也没怎么放心上,支使童远把火垫子铺桌上,赶紧张罗着开吃,“我看你淌了好些血,以形补形嘛,呐,猪血,嗯,还有猪肉。”说着自己又从口袋里摸出仨鸡蛋,“还有这个,待会儿吃够了,来几个荷包的玩玩。”
童远半天没说话。他以为,其实也不是那么确切地以为,就是想着她这交代了遗愿,大概就该悄悄默默去作妖了,没准儿定个大红嫁衣回来,能不能天黑前回来都不好说。
“怎么了?”姜艳见他一直不说话,心里有些忐忑,“你是不是被我吓着了,我只说自荐枕席,以后你该娶媳妇,哦,我是说你以后的王妃什么的,该怎么娶就怎么娶的。
他越不说话,姜艳越是觉得自己好像错了:“嗯,你别这么严肃,你们男子三妻四妾地很容易啦,不愁把最喜欢的那个错过去,但是我怕呀,我可能就只碰见一个你了,哎,你笑笑行不行,你这样我说不下去呀童远。”
童远就笑了笑,突然伸手把她捞怀里,紧紧拥着,两团鲜活的人气能镇魂安神。
姜艳不再说话了。
童远轻柔地抚上她的后脑,后面的话大概在他脑袋里跑了两三遍,他试着条分缕析地搞明白,最后还是跟她讲:“阿艳,你先把自己当个人行不行?”
姜艳一下没明白这是个什么意思。
他说:“不知道你是怎么化鬼的,但是你得明白,如果你去当鬼,自己跑了,我一个人最后都是白忙活。”
他小心地捧着她的脸,目光温柔,让她恍惚以为自己是个珍宝。
“我们可以一起好好做一对男女。你得信我,其实活下来并不难,只要不是天要灭你,其它的,都很简单。”
姜艳的脸呆在他手上,没说话。
“或者,你就想,我们是一起还阳。”童远能真真切切看进人心底,“阴间不一定是在地下的。”
“好啊。”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没话要说,作者只有粉红泡泡。
第45章第四十五章挛梦(五)
吃饭就吃饭,俩人都不咋说话,主要是刚从那么正经巴拉的话题上回来,都有些懵懵的。
又吃肉又喝汤,俩人都默默吃得很欢实,吃到中间,姜艳开始打荷包蛋,于是,终于有了一个值当地说话的小问题。隔着蒸腾的热气,姜艳说:“你是病号,我让着你,头两个给你,剩下一个是我的。”
“嗯。”童远点点头,顺口问了句,“为什么要拿三个,四只鸡蛋每人俩不更好么?”
“嗯,不好啊,那样我就没机会表现了。”呸,她剩下那几个钱只够仨了。
她先头短短的一顿,童远一下就明白了:“你,之前,是靠什么过的?”
“嗯,这个说起来有点复杂。”姜艳其实挺愿意跟他讲这个,毕竟难得能耐一回,“你是问生前还是死后?各个阶段都不一样的。”
“都问。”
“生前跟着师父,主要是靠师父活,当然也会偷偷摸摸自己找点活计,只是有一丢丢不好说。”嘴上说着不好说,她人已经在那儿乐颠颠儿地等着问了。
“慢慢说。”童远早不记得有多久没这样面对面听人闲扯了,最近一次似乎还在乔淑仪那里,只是她近年来脑子不大好使,神经质起来,话开始重样,没之前精彩。
姜艳一看见他那副笑眯眯的样子整个人都燃了,眼珠一转,改主意了:“不行,你快点吃,吃完告诉我,咱们怎么还阳,我巴望着跟你双宿双飞呢,说不出来你就是骗我,我不信哄的。”
吃肉喝汤,熏得脸上会发光,一眼看过去,她这是兴致勃勃进了邪教,要开天辟地了。
童远失笑:“你知道你这样很容易被骗么?”
“欸~你当然不会啦,赶紧说。”隔着袅袅蒸气,姜艳的两只眼睛闪出了星星。
“先把饭吃了,待会儿悄悄告诉你。”
还阳,按照一般故事里还阳的步骤,童远给出了一般简单地三步走:死去——活来——照太阳。
“现在我们只差一步,站到太阳底下去。”童远说话的时候,姜艳一直安静地听着,两人隔得很近,童远环着她的肩膀,一条凳子上,揽镜对照。
方寸之间,呼吸相闻,她根本不敢动,生怕自己随便说了什么不合拍的,打碎了这场暧昧。
两张人脸朦胧在镜面上,她听见他说:“事实上,他们既不认识你,也不认识鬼,我们完全可以大大方方站出去,看他们的笑话。”
童远说的没错,不论卫机还是那个铁面,他们从来都不过是吓吓人,目前为止,除了斗奸耍狠,连张治鬼的符都没有,他们自己都不确定鬼长什么样。再者说回她自己,其实若是当时她自己不说,又有谁真的能怎么着她呢?
“你猜猜看,这案子父皇为什么交给我?”童远眼睛里有转瞬即逝的寒气。
姜艳找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