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裹,手忙脚乱地给她攥衣服攥头发:“冷吗?”
姜艳靠在墙上,能站住,觉得自己力大无穷,看着他笑笑:“不冷,其实有点热。”
童远有些怕,听说冻死的人最后会觉得热,身上着火什么的。
“你别怕,我带你去看大夫。”他飞快地把她抱起来,拔腿就跑,路上问她,“你在里面待了多久?”
他想,习武之人总该比旁人结实些,没那么容易就溺在里头起不来。
然而没有得到回应,姜艳在他怀里脑袋一歪,昏睡过去了。
平林漠漠烟如织。寒山一带伤心碧。暝色入高楼。
童远带她歇在胤中的驿馆。大夫来的时候,姜艳醒了,没见过大夫似的,瞪着俩眼,一瞬不瞬地瞅着老郎中的脸,半点儿没有病号的萎靡样子,把人看得羞愤欲死,山羊胡子翘老高。
“这位姑娘是新感风寒,好在底子结实,灌几壶姜汤发发汗就没事了。”
送走大夫,童远拿手往她额上一贴,烫的。
“我去催药。”
姜艳点点头。
“怎么了?”
“嗯!”她清了清嗓子,“没事,你去吧。”
“那你……”童远往下一扫,她立马讪讪松了手。
童远端了药来。嗯,先是一小碗。童远刚端着碗往跟前递,她立马往前凑,想要接过去,童远没撒手,她就就着童远的手咕咚咕咚灌下去了,喝得飞快,完了抬眼局促地一笑:“谢谢你。”
童远觉得有些怪:“不客气。”
又来一碗,嗯,一大碗,目测是姜汤。热气腾腾气势汹汹。姜艳没往前凑:“先晾着吧。”
童远端着没放下:“你想说什么?”
“没什么,就觉得总劳动四殿下挺作孽的。”
“作孽?”童远听着不对,之前,其实也只是短短几次相逢,她从来都是直接喊“童远”,除非……
“我得罪你了?”
“没有!”她矢口否认,脸上笑得讪讪地,“怎会。”
童远端着姜汤坐下,她连忙往回缩了缩,见童远见鬼一样看她,又讪笑着伸长脖子把脑袋往外探了探。
童远其实从没伺候人吃过药,父皇母妃聂筠荺,随便谁身边伺候的有那么多,也轮不到他。
当然,他倒是见过。
童远捏着小勺喂她,她倒是配合,勺子一来就伸脑袋,一口口乖得很,脑门上蹭蹭冒汗。
童远忽然顿住,端久了,好像有点烫手。他古怪地看了姜艳一眼,姜艳笑眯眯地偎在那里看他,满脸通红。
想到她刚才说“先晾着吧”是有道理的,童远捏着小勺,小心翼翼地学着那些小宫女们,吹了吹,别别扭扭地递过去:“还烫吗?”
姜艳有些慌张地喝了,立马回他:“不,不烫,一点都不烫。”完了还补上,“刚才也不烫,那么小一勺子,怎么会烫呢。”
“哦。”童远自己尝了下,似乎是不烫,就接着喂。
那勺子是真小啊,一勺一勺怎么也完不了,姜艳上赶着一口一口去喝汤,脖子都累了。
几次三番想提醒他,可以直接自己端碗吹着喝,然而每每又在他那张严肃认真的脸前败下阵来。
不舍得,多久才能碰见个这么给自己喂药的人啊,完了就没了。
忽然,童远那里又停下了,捏着小勺若有所思。
姜艳讪讪地伸手去接那只大碗:“嘿嘿嘿,我自己来,我自己来。”
童远没撒手,定定地看住她:“你有话说,说吧。”
下半月,等月亮出来还早,屋里早早掌了灯。他嶙峋的眉眼在跃跃灯火下有些不真实。
姜艳地笑有些僵硬,清清嗓子,想了半天还是决定说实话:“也不怕四殿下把我扔出去,其实四殿下人好,多半怕丢人也不会把我扔出去。”她一顿,童远听着没插话。
“在公主府,四殿下说的话,我听见了。”
童远不动声色:“你指哪句?”
姜艳觉得有些丢脸,可是见童远装糊涂,心里有气,但是这气又没法气得理直气壮,她客客气气地回他:“四殿下不是话多的人,当时那个小皇子在您跟前问……”
“没兴趣了是吗?”童远突然打断她,“我当时说‘没兴趣了’就是没兴趣了。”
姜艳点点头:“我知道啊,所以”
“可是我”他再次打断她,“还是想照顾你,我不会把你扔出去。”好容易捡回来的。
也不知道她有什么好。
“嗯,我明白,等我能耐一些,自己走,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不,你不明白。”童远原本十分认真地看着她,忽然笑了,“我自己也不明白,但是我不想让你走你明白吗?”
姜艳怔怔的看着他。
怎么说呢,鬼勾引谁都没关系,但是跑出监狱想做人了,这草民和皇帝的儿子眉来眼去,那,不就是飞上枝头找死么?
童远别开眼睛自己笑笑,看看手上剩下的半碗姜汤,自己拿小勺尝尝,刚刚好。
童远依旧没撒手,姜艳两手虚虚捧着大碗,埋碗口上咕咚咕咚灌了好久,一碗姜汤总算下去了。燥辣辣的一大碗,简直开心地想唱歌。
作者有话要说:
原来是想六一之前写完的,可是好像,我有点慢……
第35章第三十五章卫机
灌完了那碗姜汤她就一直在傻笑,童远被她笑得发毛。
“那,你好好休息,我在隔壁。”童远不冷不热地端了托盘往外走,她下意识地去拉他,这回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