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顿住脚步,豁地转身,恶狠狠地盯着姜艳:“你杀了我的夫君!”
“是我。”姜艳从童远身后绕过去,跟她对视,“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公主殿下要为夫报仇么?”
李沅像是气急无措,霎时间脸上的惶惑无助跟方才判若两人:“我不信!”左右一看,“愣着做什么?把她给我抓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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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童远把她带进了监狱,姜艳一路看着他,心满意足。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更何况她杀的是他姐夫,她可不敢腆着脸指望人家家庭不和什么的,再者上次公主府门口不就是被他拦下的。
牢里另外给她换了铁的手铐脚镣,带上叮当响。姜艳觉得这是看得起她,知道她有能耐,牢里也带着手铐脚镣,算重犯了。
童远在一边站着,看牢房,看狱卒,也看她,她会对他笑,当然,童远自始至终没说话,也没有确切地表情。
牢头过来锁门,童远看看她,黑白分明的眼睛里转着意味不明的神色,退后两步,转身离开,姜艳在他跨出牢门前叫住他。
她想问为什么会跟进来,上次看见的那个聂筠荺被关进监狱的时候,他是不是也跟进来这样看看,再出去,话到嘴边却变成了:“你为什么这么瘦?”
童远顿住脚步,转身又进来,飞快地往她脸上一扫,又移开眼睛,转向狱卒,温言道:“劳驾,借根绳子,姜姑娘出去还要做事的。”
狱卒略一诧异,没多话,去拿绳子了。就这,直接上了手铐脚镣的还准备着出去呢。当然,他们有身份的人,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也不是没有。
童远的嘴角浅浅地往上弯,放到嶙峋的脸上这个不太明显的笑就十分鲜明起来。狱卒走开去,姜艳问他:“要绳子做什么?”
“保你手脚。”边上只有个上了年纪的狱卒,面上有种木然的温和,童远说,“你问我为什么这么瘦,我告诉你,之前,很久之前,我曾经是阴间的人。”
他嶙峋的眉眼细看很英俊,所谓病梅瘦石,放到清风明月霜林露宿中有一种带着病态的清俊。他不多话,只拿眼睛看,内敛着好些心绪,看着心实,叫人心安。也在无风无霜时,叫人心疼这份贫瘠的虔诚。
姜艳看着他,明白过来,他说的是那个叫阴阳间的组织:“为什么?是阴间的人为了满足死鬼形象生生把你饿成这样的?”
童远呆了一呆:“这么说好像也对。”
“那,按照你们的说法是怎么说?”姜艳很想听他讲话。虽然听他话里那意思,好像自己出去也不是什么太难的事,可是杀人偿命,还魂投胎,她觉得自己不会接着活太久,也不知道哪个先来,来时什么样。所以她现在十分珍惜这几回合的交谈。
童远说:“就是练一门像你那样的功夫,比你地道的多。力求像阴间鬼差一样,穿墙破壁,人影不现。”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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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第二十七章死于昨夜(一)
“哦,是这样啊。”姜艳弯了眉眼甜甜笑着,“我还以为,你故意饿成这么瘦,穿成这样黑,是为了扮那不得不败的反派俊小生。”她站得离童远极近,说话间,眉睫颤动俱在目下,一颦一笑皆是动荡。
童远下意识往后一退,身子一侧,赶巧这时狱卒送来了绳子,接着一接一带,让过了姜艳凑上来的唇吻,不动声色地怯懦一回。
他弯腰蹲下去,把绳子系在脚镣之间的铁链上:“阿艳,你第一次戴不懂行,手铐脚镣带的时间久了会落下病的。”他手上一板一眼地穿绳绕扣,终于故作镇定地抬起头,把绳头递到她手上“呐,提着。他们只是怕你跑,不是为了惩罚你。这样提着就不会把脚腕割坏了。”
姜艳笑眯眯地盯着他,接了,冰凉的铁链丁啷作响。
他的眼睛一直垂着,那些话像是驾着一股气,不疾不徐也不准停地往外跑,生怕气一断后面的就没了出来的机会:“至于手铐,你把衣袖牵出来垫着,不要冰着。这样就差不多了。他们只是怕你跑。”
他一抬眼,往她脸上飘忽一扫,没发现自己已经重复了之前说过的话,只奋力把自己方才准备在肚子里的话捡出来,说给她听:“不会太久的,六弟骨灰里的证物有问题,父皇不会真的不明事理,他只是跟你父亲赌气,很快一切都会回归正轨的。至于驸马……”
姜艳看不够地看他,眼睛一瞬不瞬。
“至于驸马,他本人就有问题,这些案子上的事,很快使些手段就可以解决了,你不要怕。且忍耐些,很快一切就回归正轨了。”他再一次重复了自己的话。
手段?像你这样一个害羞至极的人能有什么手段?
至于正轨“童远,你以为我的正轨是什么?你是把我当个借尸还魂的索命女鬼呢,还是倒霉撞邪的姜家二小姐?”她轻轻开合着口唇,笑靥如花地咄咄逼人。
“你不能两个都占,你得想好把我带到哪个世界里去。鬼就是鬼,你是想帮我离魂投胎,还是想帮我鸠占鹊巢地还阳?”
说完,姜艳安静地看着他,等他回答。
老狱卒假装自己什么都没听见,侧身离得远远的。
童远呆了,眉头不自觉地蹙着,当真从没想过这个问题。
好歹算是两世为人,姜艳轻轻笑了:“姑娘我就不为难你了,你是好人,又不是我娘,想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