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艳回给她一个客气讨好的笑,姜敏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她这是在刻意学她的轻功?
姜敏在心底给了自己一个牙疼的笑,这算是怎么回事儿?就她这两把刷子还值当的她学?不是,这也不见得要放着自己的轻功底子不用从头来吧?
她看着姜艳对着一碗冰冰凉的米饭狼吞虎咽,心里一阵阵发毛,看来,真是观平哥哥的符咒不准,回头托他去正经道观里求一个。
姜艳吃完一抹嘴,跟她大眼瞪小眼半天,高声问她:“我会跟着你们家一起被砍头么?”
姜敏没做声。
姜艳认为她没听见,准备凑她耳朵上再来一嗓子,姜敏赶紧躲开,张了张嘴,又合上,又张开,直不楞登又艰难地出来句:“嘚嘚没叛哦。”
“哦。”
姜艳想了想还是忍不住回她:“谁管你爹爹叛不叛国,我就想知道我还有多少日子,算了小小孩子你也不懂。”
姜艳在厨房里转了一圈,不是冷的就是馊的,还有一些她小门小户没见过的(当然姜艳本尊见过,她就是懒得去想呢)最后还是抓了一把烂得疤痕累累的山楂,黏糊糊地往外走,找个水槽仔仔细细地去其糟粕取其精华,间或分给姜敏一个,姜敏不要,她就自己吃。
硕大的安明王府静得跟坟地似的,姜敏一直安静地跟着她,有时候拿毛笔在院里石阶上写几笔,跟她你来我往地交流一下。
姜艳不想知道也知道了。安明王两口子早被带走了,她哥那天上朝也一去不复返,就是剩她姐妹仨外加一个三姨娘在这儿,总之就是些女人们。
大姐昨天被她婆家接回去了,说是自家儿媳不嫌弃,朝廷不放心就顺道一起监*禁了。
于是乎,家里正根儿的主子就剩小小一个姜敏和三姨娘了。为了方便看守,把主仆分开,也就是把她和她娘分出来。三姨娘身子不好,这几天突逢变故,有些上火,躺床上起不来了,姜敏这是抽空出来给自己母女两个熬药,顺道来看看姜艳。
姜艳不想理她这些叽叽歪歪的难处,就问她“急着回去么”“不”“陪我练功”。
然后俩人在安明王府里,捋着墙头絮絮叨叨来回蹿,引得暗中埋伏的天眼们紧张兮兮地防备着。
挥汗如雨,滚一身泥,捋墙上梁,就想学会走壁飞檐。
作者有话要说:
再次偷摸来偷摸走……
第22章第二十二章若凝
十来天过去了,没人来为难她们,外围的监|禁没有撤销也没加紧,中间李观平来过,说什么“既然聂承平已死,这案子不日就结了,相信安明王一生光风霁月,今上只是迁怒并不会真的为难安明王府。”
若只是迁怒,怎会一家老小管事的都被带走,不过是安慰,怎能当真。
三姨娘和姜敏听了都没多大喜色,姜艳更没反应,她整个人一门心思准备报仇,安明王府的事她才不关心。
这天,李观平又来了,黑灯瞎火的提个纸灯笼等在门上。
方才负责监察的小头目把他领到这里,大声通传过就退下了。他们有规矩,领命行事,从不多话。
整个安明王府都被禁军盯着,冷清得很,既然他们把他领到这里,人就一定在里面。
现在没有动静,只能说,姜艳刚才没听见,或者不想见他。毕竟上元之后,他们还没有正经说开。
李观平心里默数三个字,赶在自己后悔前,提气扬声:“阿艳,你听得见么?我是观平哥哥。”他觉得自己现在有点傻。
良久,依然没有回应。
一阵凉风过来,吹得手上灯笼一阵晃荡,乍见树影婆娑里人影幢幢。李观平忙护住灯笼,抬头看月亮,定定神。
这天是二月十六,既望,皎洁的一轮明月挂在当空。
没等他一颗心跳稳当,肩头忽然被人轻轻拍了一下。
李观平僵住。
身后传来一个清泠泠的声音:“你来做什么?为什么他们没拦着你?”
李观平有些僵硬地转过身来,是姜艳。
依旧是灰扑扑的一身,怀里抱着把刀,站树底下月亮地里,鲜红的坠头暗暗泛紫,在她肩头颤颤飘动。
李观平看着姜艳,好半天暗舒一口气,再说话时,声音有些不自然:“因为,这次有今上的手谕,王爷向今上讨了恩准,大概今上心意回转,安明王府很快就能解禁了。”
上次李观平是晌午来的,青天白日都不让进来,两边站在日头底下,隔着门口讲话,好生凄凉。
姜艳没动,拿眼看了他半天,问他:“那你来干什么呢?”
李观平像是被人问到了痛处,脸上表情越发不自然:“姜伯父叫我来陪你,说你一个人不方便。”
姜艳下意识地一侧脸,笑了:“我一个人不方便?你又不是小丫鬟。”
李观平见她一笑,心里有根弦松下来了,低低叹口气:“阿艳,今日是你的生辰啊,可吃过长寿面了?”
他也轻轻地补上一个笑,眉眼温柔熨帖人心。他知道她没吃,王府里仆从都被看起来了,三姨娘卧病在床,叫她去哪儿吃长寿面。而且:“你不是忘了吧,阿艳?”
姜艳一怔,冷着脸没说话。
她想到了,二月十六,姜二小姐的生辰。每年这个时候,她都会一个人悄悄溜出去,找个地方一窝,黑灯瞎火地等到圆月满满升至中天,看够了,一个人悄悄溜回来。
起先是固执地等她母亲,认为在家里等不到,许是她进不来,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