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不难猜,大概是之前出去给姜艳招了麻烦,就被“不准出去”了。
姜艳没多想,外面是一声接一声的哭号,撕心扯肝,烦得很,进屋就要关门,一下没关上,瞥见一幅紫色的裙角,这才想,自己是带了个人进来的。
唐盏儿默不作声地拿手顶着她的门。
“你在外面守着。”她面无表情地吩咐唐盏儿,说着又要关门。
她突然贼兮兮地问她:“你打算怎么办?”两只大大的眼睛精光闪烁,是在问一件共谋已久的事情。
砰!地一声,门关上了。
“先洗澡!”
那小丫鬟存在感极低,做什么都轻悄悄的,静悄悄地敲门,给她准备好浴桶,默不作声地提来热水。
唐盏儿曾经试图帮忙:“咦,这桶你从哪里变出来的?我来帮你!”
那小丫鬟柔柔弱弱地往旁边一躲,歉意地一笑,也不答话。
唐盏儿头一次讪讪地退回来,她没找见第二只桶,只好不咸不淡地感叹:“看你瘦瘦小小的一个人儿,还挺能干呀!”
那小丫鬟只礼貌地一笑,收拾好就退出来,安安静静地守在门边儿,显然是习惯了。
唐盏儿怀疑她是个哑巴:“小姐姐你伺候姑娘几年了?你叫什么名字呀?”
她回得倒快:“双儿自小就跟着小姐,也没去数过了有多少年岁。”
她柔柔地回答,却坚决的亮了个主仆情深出来。
女孩子的心思,女孩子最清楚,看着她低眉敛目的那张脸,唐盏儿有些不自在,明明觉得不对,又不敢往深里想,只胡乱地跟她扯。
只是,她没注意小丫鬟说到“双儿”时,唇角有近乎兴奋地颤栗。
“你好文静呀?也是打小就家养着吟诗绣花儿么?”
“回姑娘的话,双儿是伺候主子的奴才,吟诗绣花是小姐们才学的来的,双儿学了也没用。”
“不是呀,怎么会没用呢?起码解闷儿啊。我看你也不大出门的,总待在这么小个院子里不是很无趣么?”
“不会,伺候小姐怎么会无趣。”
她耐心地回答着盏儿的问题,全副心神却都在那扇紧闭的房门后。
她在高度紧张地听着房间内的动静,然而只有哗啦啦的水声。
“你家是哪里的呀?”
“不记得了。”
“怎么会不记得呢?哦!你是被人买进来的!咦?那你也是被人卖进来的呀!”
小丫鬟不知作何表情,只好点点头。
也不知道她怎么就这么开心,咋咋呼呼地:“我也是哎!”
就在这时,两人同时听见了一声极其响亮的水声,接着“唐盏儿!”
“在!”盏儿瞬间站成一根竹竿,“新主子姑娘有事尽管吩咐!”
“进来换水!”
唐盏儿喜滋滋地进去了,可算不用再对着这块凉豆腐了,她没瞧见双儿脸上一闪而过的恶毒。
盏儿一开门,差点儿被一个跟头熏出来。
“您这是不小心打碎了整瓶儿玫瑰露么?真正的乡巴佬也不见得能这么用的啊?”她呛着鼻子进去,正对上姜艳凉飕飕的眼睛,“行行行,是我乡巴佬,您怎么能是乡巴佬呢?”
姜艳整个人没在浴桶里,有厚厚的一层玫瑰花瓣盖在水面上,把她盖了个严实,只出个头浮在水面上,湿漉漉的头发贴着脑门。
一眼看过去,以为谁用花在桶里腌制了个人。
唐盏儿别扭极了,看着地上歪着的俩罐子,还是难以置信:“这可是整整一盆花,一瓶油啊!”
花是去年风干的干花,她倒得太多,有的没泡开,遇水复活,就在她眼前迅速地吸水丰艳着。
“别废话,赶紧换水!”
唐盏儿这才注意到边上小桶里居然也盖了厚厚一层玫瑰,一声“浪费”还没出来,忽得骇了一跳,她凑到姜艳脑门边上,再次瞪眼儿压嗓子,贼兮兮地问她:“怎么这么多血啊?你是去了什么场面?怎的比姑姑当年还惨烈?”
她凑得近,气得姜艳直往水里缩:“你管呢?”
唐盏儿出去又进来,几次添水,双儿都安安静静候在门口,告诉她去哪儿取水往哪儿倒,姜艳不叫她,她绝对不多话。
***
姜艳看着自己的胳膊,长出一口气。
总算要完了。
两根胳膊细细白白,浮在艳丽的花层上,上面有一片蛛网一样的殷红痕迹正在慢慢褪下。
刚才她简直变成了一块冰冻的血豆腐,水一泡,满身都是殷红的裂痕,整个人都在往外渗血,丝丝缕缕溶进水里,水面很快变得绯红。
开始她还不断地用毛巾去擦,去堵,后来发现全身都是,没得堵,而且越来越没力气,她也懒得慌慌张张地去徒劳。
由它去。
借尸还魂也报不了仇,大概是阴间看不过,要给她放血,把她带回去。
好像有那么个说法,说是血为人之精魄,没准流光了血,这魂就回去了,就是有点可惜,终究也没了了仇冤。
不知过了多久(其实并不久),她身上的裂痕变细了,血流减缓,最后变成蛛网的样子,开始慢慢往皮肤下层褪。
她自己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儿,但是不流血总是好事。
到处都是血腥味,她只好拿玫瑰香精来盖;要换水,也不敢叫那个小丫鬟,看她怯生生的,怕吓着她。
姜艳只等着最后这点儿裂痕也消失,就起来干干净净地换上衣服去做人。
“咦?”唐盏儿忽然一声新鲜,“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