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哄孩子似的,“是什么东西呀,你先给他,回头观平哥哥再买一个送你,行不行?”
“阿艳!给他。”青川在旁边压着性子,他跟童远看不顺眼有些日子了,可是这么被他当众忽视还是头一回,但是君臣不可乱,他得压着。
边上突然还不甘寂寞地冒出来一句:“新主子姑娘,到底是什么呀?就那么宝贝?”唐盏儿大概是觉得反正任务都失败了,也没什么可着急的了。
姜艳:“骨灰坛。”
说完她扭头大步往落雁阁走。
“阿艳,你给我站住!”青川吼她,“干什么去?回家!”
姜艳果真站住了,一双漆黑浓丽的眼睛侧过发帘,凉凉地,你叫我把事情做完。”
就在她说这话的时候,手已经从身后摸了出来,乌黑油亮的小坛漏出个弧。
一道黑影裹着阴风照直就刮过去了。
姜艳蓦地回身,抬手一抛,乌黑油亮的小坛高高飞上头顶,往后撤步:“你来拿吧!”
“那还是酒。”童远毫不理睬,一手鹰爪一样照直锁她腰间。
“你怎么知道?”
“我听到了。”他听到了坛子里的酒声。
“是么。”她双目盯着他,脚下毫不怯场地后退,唇角缓缓开一抹甜笑,“你听,这个。”
干净利落地伸手一抛,两个一模一样的小坛在空中相逢又错过。
“也不是。”
同时哗地一声脆响,先头那个小坛在他身后碎裂,冷冽酒香弥散开来。
“不忙,接着听。”她照旧一抛,小坛上天,与第二个相逢又错过。
“也不是。”
砰!的一声,她疾速后跃的后背把落雁阁的大门撞开了。
“那这个呢?”她顺手从临门一醉鬼桌上抓起一坛,“还有这个,这个,这好些个,你来听啊!”
一排四个几乎一抹一样的小坛子擦着他头顶飞了出去。
“你倒是听啊!”她娇笑起来。
他看见在这里面夹上了先头别在她后腰的那个,回刀去救,忽的身畔一阵腥风,一只纤纤细脚抢在了他前头,翻来的袍子像一幅蝶翼。
角耳畔只听到轻微的一声响,那只小坛子被她一脚救了起来,接着是第二、第三个……
两人比赛一样抢到外面,他抢到了两只满当当的酒坛。
她端端正正站在他面前,右脚踢出,左手接住,顺手高高抛出一道弧送给右手,右手“不小心”掉落,右脚每每在小坛坠地前把它们一一救起,这样她面前高高叠着两道弯弯的弧线。
像个踢碗玩杂耍的。
“你听出是哪个了么?”不等他回答,劈手抱了一个抽身就走。
童远紧追不让:“我听到了。”
“可是我比你快。”她骄傲地昂着头,“因为这就是我的。”
身后传来绵延不绝的碎裂声,酒气弥散开,仿佛砸了个酒窖。
童远没说话,现在的确是她的。
她抱着那只坛子,高高地飘摇点在落雁阁的条帆上,条帆火红,可是夜里颜色不分明。
夜风卷荡,长帆猎猎作响,她是片飘忽的魅,怕是不多时就在被埋进风里。
空中传来她嚣张地笑声:“这是我的!我打不过你,我也不指望你们谁来给我上坟了,现在本姑娘要挫骨扬灰!”
她的声音扬出去老远,“以后,我无处不在!
宁公子——只要你还活着,我就能把你从人海撕出来摔死!”
她忽得住口,遥遥看住童远,轻轻一笑,手上使力,掀开了那只坛子。
作者有话要说:
搬个马扎,接着的等小天使~~~~~
第8章第八章尖叫
一众人等都不可避免地仰着脸,看着夜风高处那个飘摇伶仃的身影,听到这些没头没尾的狠话,很是迷茫。
有凉凉的颗粒渗进风里,就像小龙山里风头初起,细雨将至,蒙蒙细细地在风中迟疑,吻上人脸。
最先火了的还是青川:“胡闹!你给我下来!”他刚才情急之下硬扛了童远一刀,这会儿膀子还麻着。
童远早知道,她不是故作姿态的人,从第一眼见到她他就知道。
如果,只是说如果。如果真的有鬼的话,那他认为她是个合格的鬼。
心无旁骛地索命报仇,从不关心人的纠葛和不得已,谁叫她做鬼,她就叫谁做鬼,只在斩断冤仇的间隙里带起阵阵阴风,刮向地府,把阴阳分割干净。
如果真是这样,那他没办法,他不是鬼,不知道她喜欢什么,珍视什么,也就不知道她怕什么。
除非,她说的都是真的。
“姜姑娘,留着那坛骨灰吧。”童远的声音并不大,可是却明白无误地盖过青川那句气急败坏的“胡闹!”,被风高高地送到了她耳朵里,“骨灰是死物,不一定会听你话的。”
没有回应。
她安静地捧着那个骨灰坛,看着夜风把细细的白灰带出去,四散飘开,谁都不晓得她心里有多安逸。
青川跟在后面梗着脖子问他:“那是谁的?”
童远抬眼意味不明地看了他一眼,反问:“你不知道?”
“哼!”青川不带理他,扭头接着冲姜艳吼,“姜艳!你别在这儿整个劳什子骨灰坛,赶紧给我下来,你哥马上就变成骨灰叫你捧了,你稀罕这个干什么,听到没!赶紧下来!”
“哎呦呦——青川呐这话可不能乱说哈,不乱说不乱说……”李观平赶紧去捂他嘴,一边迷茫得不得了,还得坚持跟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