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菲抬头看他。从这么近的距离看,崔景钰状态也很不好。他面颊削瘦,下巴上有刮得青青的胡渣,双眼充满血丝,眼下青影浓重。
“段夫人没事吧?”丹菲问。
崔景钰道:“没事。刘娘子也没事。大家都没事,就是没你的消息。”
“我也没事。”丹菲叹道,“就是差点被饿死。”
崔景钰让丹菲站着别动,去取了一碗热粥。丹菲也不顾形象,双手捧着,咕咚咕咚大口喝,随即又抬头呼呼叫,是被烫着了。
崔景钰忍不住笑了一下,“看来你也还是ròu_tǐ凡胎。”
丹菲不理他,埋头喝粥。
崔景钰默默看了她片刻,忽而轻不可闻地叹了一声。他望着那些排队等着领饭食的宫人,面色十分凝重。
“留守厨房的人后来看病死的人太多,便勾结了禁卫,偷了粮食逃走了。我无兵权,不能调动兵力,京中又无人主事。我只得连夜赶往九成宫请了圣旨。于是又拖延了一日。”
丹菲抬眼看他,双目如往昔一般清澈明亮,映着崔景钰带着愤慨和讥讽的面孔。
“你已尽力了,你救了我们。”丹菲轻声道,“崔景钰,我同你的救命之恩,这下倒是扯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