貔貅老神在在:“怕吗?”
小王爷欲哭无泪。
“放心打不死,”貔貅有意引导他,“你乖一点挨一顿,我先睡一会。”
但凡熊孩子挨收拾,都潜意识想拉个同伙共患难以达到安慰自己的目的。要是两个人都在犯事现场却只有自己一个人受罚,他们心中代表公平的小天平简直要碎个稀巴烂:“你怎么可以这样抛弃我?明明是我们一起去的魏府,我们,一起,去的!”
“我现下又不能用你的身体,怎么可以把这件事算到我头上?”貔貅逗他,“你受罚我睡觉躲一躲不是很正常?”
小王爷噎住。
王妃看他不专心悔过,小鞭子凌空抽得“哗哗”响。
“我醒着和你一起受鞭刑又帮不了你什么,你的身体你的意识,疼也是你自己受着。”貔貅继续有意引导,视线滑过王妃装模作样吓儿子的架势,不由地有些心生向往。
真羡慕啊,犯了这么大的事还舍不得打……
柔情也不过是一瞬间的事,该做的实验还是要做的。貔貅不去刺激他,故作无奈:“你又不能把我拽出来,把自己藏起来睡觉不是?”
来啊,让我看看你有没有本事控制身体的转换。我自己早就想过无数次了,现在轮到你来想。
貔貅y-in暗了,整个小胸膛里都燃烧着跃跃欲试要接管这具身体的小火焰。要是接管不了,他也不担心自己临场脱逃会把小王爷得罪了。自己先做出不想挨疼的样子,最后决定留下来和他一起受疼才能把这傻小子唬结实了,狂刷一把好感度。
被倒吊起来的小王爷没接话,这方空间可疑地静默了一下。
貔貅等了一会儿也没等到自己出来接管身体,又是遗憾又是庆幸。遗憾于身体互换的契机不可捉摸,又庆幸在对方那儿,这同样也是一件不可捉摸的事。
小骗子酝酿都不用酝酿,当即就想把自己人设扭到“同甘共苦好兄弟”那一挂。不料他还没开口,小王爷先撂话了:“你睡去吧。”
独自一人面对可怕娘亲的小王爷吸吸鼻子,委屈害怕从鼻音里飘出来:“你说的对,犯不着拉你受罪,你去睡,我不吵你。”
剧本裂了。
貔貅:……不要这样。
他看看明显下不去手的王妃,又感受了一番小王爷微微有点加速的心跳轰鸣,硬着头皮强行把自己的人设扶起来。他陪着小王爷度过了倒吊的小半个时辰,应着小王爷感动的呜咽和他一起瘫在了床上。一时有些搞不清身体控制权没有回来,是因为鲁家的这个小子不能转;还是他意志坚定,决定要一人做事一人担,从没想要换他出来受罪。
两人一起躺平,一齐大口喘气。盖同一张被子,肚皮上压着同一只鸟崽——滇王刚才没出手一起吓他,就是帮着逮鸟崽去了。
一人一鸟大眼瞪瞎眼对视许久之后,顺过气来的小王爷突然笑出声。“我刚才犹豫了一会儿才让你去躲好了,”小王爷眼睛亮晶晶的,“我太自私了!”
貔貅:……惭愧惭愧,多谢解疑。
“没想到你竟然没扔下我。”小王爷身为独生子女对兄弟姐妹的隐秘渴望喷涌而出,“我好喜欢你啊。”貔貅倒吸一口冷气,倍感别扭。
小王爷被爹娘训诫之后轻轻放过,只罚了三天禁闭。他整个人都兴奋得要死,情绪放松,口没遮拦:“我在你刚进到我身体里的时候,我就觉得莫名其妙有点喜欢你了。”
貔貅听了不仅不感动,还很想呼他一巴掌:这么甜的话是这小东西第二次说了。第一次是在他还拥有前世记忆的时候。那小鬼刚把他的魂石哄到手骗他和自己共用一个身体,也是这般甜甜蜜蜜说“哥哥你真好”。
再听到这样的话,貔貅想起旧怨,只想当场给他翻个白眼:你这条命都是打我这儿骗过去的,你能不喜欢我么?油嘴滑舌的小东西。
正当时,紧闭的大门被人敲响。
王爷浑厚的嗓音穿透门扉闯进来:“班儿你这次真是太胡闹了。我和你娘商量了一下,发现你自从有零花钱后就和外头的富家子弟搅和,被他们带的浪荡不羁,越来越不乖巧……”
——典型的“我家孩儿原本很乖,他犯错都是外头的浪蹄子带的”愚蠢家长思维。
小王爷紧张地起身,肚皮上的鸳鸯“叽”一声被卷到了地上。
“你的零花和几年来攒的压祟银子都已经被没收。以后到你大婚之前,我们都不给你发零花钱了。有什么支出跟库房申请,记得在账房那儿登记好用途。”
——又一出典型的“我家孩儿没银子就能乖很多”的盲目乐观式家长思维。
貔貅眼看着小王爷和小鸳鸯一样“叽”一声摔平在床褥上,深感非常解气,十分幸灾乐祸。
小王爷难过得要死,怕他爹听到了更生气。整个人躲在被窝里委屈巴巴地哼唧个不停:“我和别人比起来也就是银子多。我有银子廉昀都看不上我,没银子了他就更加没理由选我……大婚,和别人大婚是不可能的……嗷呜,他这辈子都要看不上我了……”
寄生兽貔貅,一个给点引子就能炸出烟花的小心机,只听了一会儿就在求生欲和求身欲的共同催化下,又想了个法子把这件事利用起来了。
他打断小王爷:“想要银子么也不是没有办法。”他刻意停顿勾起小王爷的兴趣,酷似一个拿着骨头钓小狗的无良大人:“我之前让镖师去找了白夜,你还不知道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