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易射中一个,没想到斯塔克先生居然出了这个问题。
或许对其他人来说,这是个比较困难的要求,但对希亚来说……“这么简单?”
希亚惊讶于自己的好运气,暗自决定待会儿给林瑟买一打/黑色内裤,紧接着在众人瞠目结舌的目光中一一射中剩余的六个色块——以扔揉成一团废纸的姿势。
导购小姐惊呆了。
围观的众人也惊呆了。
希亚很诚挚地邀请林瑟一起玩,“挺简单的,试试?”
林瑟摇头,示意还有些回不过神的导购小姐进行下一步骤。
不等导购小姐说什么,曾经在机场有过一面之缘的东方美人走了过来。
“那么,最后一项。”
江南烟雨小巷里撑着油纸伞的丁香姑娘,民国年代穿着旗袍品茶的高门淑女,闺楼上焚香抚琴的大家闺秀……这个女人的身上奇异地柔和了各种中国典型女子的特征,却丝毫不显得杂乱、违和。
她,生而如此。
“你是店长?”希亚的脑海中飞快地划过什么,越发清晰。
她想,她知道这个人是谁了。
“是你啊。”美人也认出了希亚,暖暖地一笑,“那就说说你印象最深的案子吧。”
以希亚的记忆力,如果曾经和这样令人印象深刻的美人见过面,不可能忘记,唯一的解释就是:“你也在那架飞机上。”
美人点头。
希亚点了点头,算是承她的情。
这么明显的放水,有便宜不占,脑子有坑?
不过,印象最深的案子……“那是八岁的时候……”
十年前,林瑟还只是一个普通的警察,唯一不普通的,也许就是他的身份——曼哈顿警局唯一一个亚洲人。
那段时间,林瑟全身心地扑在抓捕一个买卖儿童的犯人。
纳撒尼尔·休谟,白人,41岁,开着一辆黑色suv在各州行走,零成本地诱拐儿童,高价卖给特殊需求的人,从中攫取暴利。
不拘男女,不拘年龄,12岁以下的儿童,全是他的目标。
那一年,希亚8岁。
白白胖胖的亚洲女孩,正好成了目标。
“你被抓了?”
美人的双手莹润,如上好的美玉,纤细的手指衬着精致的青花瓷杯,更为细白。她捧着红茶微微抿着,兴致好得像是把希亚的经历当成美味的茶点。
希亚并不在意地耸耸肩,“当然。”
别说一个毫无干系的陌生人,就算她自己再想起来,也对十年前的案件没有特别的感觉。
但,林瑟不是。
十年前的林瑟是个已步入社会多年的成年人,眼睁睁看着女儿因为自己追捕的犯人而被绑,差点贩卖给那种人,这件事成了他永远无法忘怀的记忆。
何况……
“发生什么特别的事了吗?”美人宛然一笑,她并不认为一件普通的绑架案能成为眼前之人印象最深的案子。
至少,在她看来,飞机上的那个案子也很特别。
“遇到了一个有趣的男孩。”希亚眼见挑起她的兴趣,也不卖关子,很爽快地说了起来,“那是个亚洲男孩,准确来说,是个日本男孩,看着细皮嫩肉的,长得也很可爱,就是总一个人坐在角落,也不说话。”
“那你怎么知道他是日本人?”
美人的语气有点生硬,希亚愣了愣,也没在意,“他说话了。”
也许是希亚的叙事方式有问题,也许是故事真吸引人,美人从单纯听故事变成提问者。
“不是说他不说话?”
说到这个,希亚自己都觉得神奇:“他对我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巧克力’。”
“巧克力?”
“对!巧——克——力”
希亚用日语说外来语的奇怪口音念了“巧克力”这个单词,继续道,“那时我才8岁,中文和英语还可以,日语根本听不懂,幸好他的口音不重……”
光线昏暗的仓库里。
被拿走了手表,小希亚不知道自己被抓进来多久,更不知道现在外面到底是白天还是黑夜,父母找不到她有多着急。没有时间观念,她只能通过肚子的饥饿感大约感觉一日三餐的时间。
小希亚不是陌生人随便给颗糖就能跟着走的那种没有警惕心的孩子,她会被绑架的原因很简单——好奇心害死猫。
商场的厕所位置比较偏,她本来是去上厕所的,结果半路看到一个孩子背对着她蹲在厕所门口不知道在干什么。好奇心驱使下,她走了过来,刚说完“你在干什么?”就被人打晕了。
再醒来就是这么个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完全不知道在哪儿的地方。仓库里唯一一个活人还是个抱着膝盖,看起来特别像自闭症患者,实际上也和自闭症患者差不了多少的人。
不论希亚叫他多少次,推他多少次,他就是自顾自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最后,只得放弃。
“你不喜欢说话就算了,我说。”
小希亚不想热脸贴冷屁股,但她更不想面对空荡荡的仓库,只好在小男孩的身边坐好,自己一个人自说自话:“我是希亚,中国人,你知道中国吗?那可是一个神奇的国家!不管是天上飞的,水里游的,还是地上跑的,看起来能吃不能吃,全部——都能煮了吃!中国的东西真的超级超级好吃,你吃过么?算了,看你这样子也不像是能吃到的样子,没事,我告诉你好了……”
或许是小希亚说得太绘声绘色,更或许是她实在太话唠太烦人,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