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
这样一来,虽然种种安排都被破解,但实际上,福王本人却还安安稳稳的待在皇陵!
虽然他的损失肯定不小,到了伤筋动骨的地步,但只要人还在,以他的智计,便不算输。尤其如果自己的猜测是真,到这个时候,福王还想着除去赵瑾之,断掉自己的一条臂膀,那就说明他还远没有走到山穷水尽的地步,眼下局势,仍旧在他的掌控之中!
这么一想,由不得虞景不心生忌惮。
虞景轻轻呼出一口气,看向清薇,“的确如此。看来这是个连环的计划,就算在一处失利,他也没有放弃另一处。这般心性,着实可怕。”最好的结果是夺得皇位,若是不成,就逼迫虞景陷入困顿之中,还不成,就削弱他的实力,总归没有坏处。
层层推进,一环扣一环,哪怕落入下风,仍然显得从容。这份做派,是虞景觉得最难受的地方。
“倒也没有那么玄妙,他处于弱势,自然未虑胜先虑败。既已立于不败,那么不管计划中发生多少变故,便也能够坦然接受,从容应对了。”清薇道。
说到底,是因为福王手里掌握的东西本来就不多,损失了也不可惜,不像虞景这样家大业大,顾虑重重。
便是俗语所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清薇之所以能够理解这种心态,是因为她自己也经历过。刚刚出宫的时候,心态倒是与此大同小异。及至后来与赵瑾之成婚,行事布局便难免会有束手束脚之感,因为要考虑的人和事更多了。
当然,实力强大肯定是有好处的。甚至有时候都不需要多么复杂的设计,直接以力破巧即可。
虞景点头,算是接受了这种说法,又皱眉道,“如今回想起来,西北的战报来得也十分突兀,恐怕其中少不了他的手笔。朕所虑的是,他如何能将整个西北官场捏在手中?”
如果福王已经掌控了西北,那就太危险了。
清薇微微皱眉,思量片刻后才道,“也未必是要捏在手中,或许只是因势利导。”这种做法她最熟悉,也最清楚。只要有足够的讯息,那么有的时候,不需要亲自掌握什么力量,只需要在关键的时候轻轻推一把,自然就能够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
如果福王当真能够彻底掌控西北,那么局面就不可能是现在这样了。赵瑾之可能一进西北就直接被弄死,风声都不会传出半点。或者福王索性设法离开京城,去做个“西北王”,岂不比在京城里步步谋划更好?
所以福王或许只是机缘巧合洞悉了西北官场的□□,但却引而不发,将之当成自己的后手。他设法往西北埋了几个钉子,如今发动起来,牵扯着整个西北必须跟着自己的计划行动,如此看上去就像他掌控了整个西北。实际上,他付出的不过只有几个钉子,依靠的是对时局的把握,甚至在关键的时刻自己制造出时局!
能够有这样的能力,福王也算得上是一代枭雄了。
而且……清薇从袖子里摸出自己带进宫来的那份绢书,“陛下且看这个,两相映证,咱们的推测,大半应该是准的了。”
虞景扫了一眼,有些惊讶的看向清薇,“冠军侯的手笔?”
“是。”清薇道,“正好赵家有两位子弟出门游学,当时正在西北,所以将这份消息带了回来。据说他也去找了崔大人,但……”但崔寿到现在也没有出现,估计不是被西北的人控制住,就是已经死了。
虞景这才回过神来,意识到清薇来得十分凑巧。她不可能是知道西北的急报之后进宫的,那么就是拿到了这份手书之后,前来找自己商议了。
等看完了绢书上的内容,他更是震怒不已。
“西北!”虞景咬着牙,一掌拍在御案上,“荒唐!放肆!他们竟敢!”
看完了绢书,知道了西北的局势,再去看那几份前后被送来的战报,便仿佛在看一个笑话了。
要知道,朝廷每年数千万的税收,基本上都有一半是花在军费支出上。而大魏的军费支出,有至少六成用在了西北!
可是西北这些官员和将领又是怎么回报他,回报朝廷的?!
一连几个斥责的词语,语气都十分强烈,完全将虞景此刻的心情表露出来。这一切实在是太出乎预料,太难以置信,虞景不愿意相信,但种种蛛丝马迹又都让他明白,这些都是真的。
对身为皇帝的他来说,这是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的。甚至,清薇看着虞景的脸色,觉得这可能是比福王谋逆更让他愤怒的事。毕竟福王还姓虞,是高祖皇帝的子孙。加上本人也的确很有能力,生出野心是很正常的。可是这些大臣们,朝廷待他们不薄,他们深受皇恩,却反过来如此算计,身为臣子不忠不义,怎能不令人心惊?
现在他们还只是隐瞒,谁知道将来会做什么?长此以往,朝廷会直接失去对西北的掌控,也就等于是失去了一大片的国土。
按照时间来看,这些事情都是发生在治文一朝。文帝的脾气实在是太好了,很多臣子都压不住,虽然的确让国家平稳过渡,进入太平治世,但还是留下了许多隐患,比如此处。
当然,虞景身为子孙,并不方便说文帝的是非,只能自己想办法把这个隐患给除去了。
“陛下息怒。”清薇道,“当务之急,还是要想办法解决此事。”
愤怒无济于事,幸好现在知道还不晚,还来得及补救,所以最重要的是抓紧时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