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他还在等西北那边安插的人送来的消息,然后方能对局势有个更加清楚的掌控。
“是,”张芳答应着,正准备将奏折单独放起来,以备将来虞景还要再看,便听他又道,“这折子,抄录一份,送去给冠军侯夫人看。”
张芳有些拿不定他的态度。按理说陛下对冠军侯应当是信任的,除非有充足的正剧,不会轻举妄动。但却又为何要将折子给冠军侯夫人看?他当然不会以为虞景是要跟清薇商量此事,毕竟清薇身为赵瑾之的妻子,本身的处境其实是非常微妙的。
因为生产的时候出了意外,清薇元气大伤,暂时不方便挪动,所以如今仍旧住在西宫,卧榻休息。同时也算是见识了一番虞景的手段。
那日虞景在凤仪宫一直待到日食结束,置身险境的收效非常巨大,抓住了好几个前来刺杀的人,然后顺藤摸瓜,将福王埋在后宫的钉子清理出一批。从数量上来看,福王能够安□□来的人差不多也就这么多了,就算有一两个漏网之鱼,也翻不出什么花样。
而后朝廷张贴皇榜,宫中有喜,大赦天下!
日食带来的恐慌很快就被皇长子诞育的消息冲散,街头巷尾流传的小道消息都说,这位皇长子了不得,他一生下来,发出第一声啼哭之声,就将天狗惊走了!
这故事也很离奇,但普通百姓就喜欢这种奇闻异事,于是纷纷将这天狗食日看作是皇长子出生所带来的异象。你想,那孩子在母胎之中时,不能视物,这天可不就是黑的?等他一出生,看到这个世界,张嘴一哭,立刻就将这黑暗驱散了。这解释多令人兴奋?
皇长子出生即如此不凡,将来的造化自然更不必说。大魏将兴啊!
在这种气氛之中,皇后和她生下的死胎彻底被人遗忘。反正不知情的人不会想到,知情的人也不会提起。
皇后显然也很清楚自己如今的尴尬处境,再加上生产的时候比清薇还要凶险,彻底坏了身子,如今凤仪宫大门紧闭,对外只说皇后在将养身子,至于这一养要养到什么时候,那就很难说了。
一场波折化解于无形,京城又恢复了原本的宁静祥和,而这种影响,也正在不停往外扩散,传递到大魏的其他地方去。
清薇一直在想,这一次的计划失败,不知道福王还有什么后手。若是没有,他可能真的要一辈子都待在皇陵守墓了。结果就收到了张芳送来的奏折。
这奏折中的内容让人心惊肉跳,而张芳也没有说明虞景的态度,让清薇一时难以判断虞景到底希望自己做出什么样的反应。
她沉默了片刻,将这本奏折反复的看了数次,然后手指在“打破抚州城”这一句上轻轻一划。
“满纸荒唐,恐怕只有这个消息是真的。西北局势之复杂,远超我等想象。”她对张芳道,“不知我能否面见陛下?”
张芳摇头,“陛下并未说要见夫人,不过咱家可代为转达夫人的意思,至于见与不见,就是陛下圣裁了。”
他一边说,一边小心的看清薇的脸色,他本来以为看到这本奏折,清薇会指斥他们胡说八道,哪知道她竟然认真的分析起哪一部分是真哪一部分是假来,当真令人琢磨不透。
清薇当然不是不担心,也不是不想斥责这奏章的荒唐之处。但是她很清楚,西北的官员们既然敢说,就肯定是有证据的。而虞景让自己看到它,想听的也一定不是她如何痛骂西北的官员丧心病狂。
赵瑾之还陷在西北,不知情况如何,而这件事既然送到御前那里赵定方的处境恐怕也很尴尬。一旦这件事爆发出来,就算是没有证据,为了避嫌,他也必须要上书请罪,然后暂时待在家里,不能来处理政事。
这件事绝不只是表面上那么简单。
赵瑾之大约在西北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才会陷入这样的被动之中。而西北那边既然将奏折大大方方送过来,自然也有后手,说不定在京中也有人出手帮忙。此外里估计也有人不希望赵定方独揽大权,还有……清薇疑心这其中也有福王的手笔。
如此一来,这件事里就有好几方的势力插手,所以清薇必须要慎之又慎。
不管是赵瑾之还是赵定方,其实都已经深陷其中,难以转圜。所以清薇现在只能靠自己来帮助他们,避免赵家在这件事之中成为被牺牲的那个部分。也幸好她还住在宫中,而虞景将奏折送来,更是个必须要抓住的机会。所以清薇必须要第一时间引起虞景的兴趣,才能为自己争取后面继续介入此事的机会。
单独将打破抚州城这句最像谎话的话提出来,说它是真的,就是为了让虞景追问。
果然,张芳将这句话带回去之后,第二日便又告诉清薇,陛下愿意见她。
其实清薇如今尚在月子里,没有完全养好,自觉身体比生产之前虚弱了许多,就连气色也很差。但当下这个情况,她却也顾不得了。毕竟总不可能让虞景到这里来见她。于是连忙起身,沐浴更衣,跟着张芳前往长安宫。
好在虞景还算体谅,给她派了舆车过来。否则从西宫走过去,还真说不好是否还有力气议事。
到了长安宫,这一次虞景没有让她等,清薇刚在偏殿坐下,茶杯端起来还没有喝,虞景就过来了。而且一进门,他就开门见山的问,“何以见得打破抚州是事实?”
“既然上了折子,多少总要有些实情,将来万一败露,朝廷查证起来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