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们根本没把郑香林这个庶出的大小姐放在眼睛里边,听归真园今年过来的嫂子们说,那些管事婆子去买东西,回来报的价格比郑夫人管家的时候要贵了一倍。郑香林即便知道价格有出入,可也拿她们没辙。
王姨娘此时也成了七房一个花钱的主儿,衣裳首饰,不知道比先前华美了多少倍,郑香林是她的女儿,若是不给银子,便叉腰跳着骂,直将郑香林骂得两眼含着一包泪,抖着嘴唇皮子说不出话来。现在西院添了丁,郑香林自然也不能少花了银子,这么算了下来,七房的日子确实不好过。
可无论再怎么不好过,也不至于让自己带了银子回去帮他们过日子罢?郑香盈看着蹙眉站在那里的郑香林,微微一笑:“大姐姐,你也只不过看着这外头的表象罢了,我又哪里清闲?方才你们来的时候我还在花圃里边种花呢!这田庄只种花,不比那些良田,没有什么进项,丫鬟婆子们个个都伸手问我要银子用,我又哪里能变得出银子来?不过是硬撑着罢了。”
哭穷谁不会?要比谁更穷,自然是自己了,郑香盈脸上露出懊悔的神色来:“也是自己少不知事,与大伯祖父怄气,竟然连族里红利都丢了,我那一万两银子还不知道能维持多久呢,田庄里这么多人要吃饭!幸得他们不挑剔,每日也只不过是些粗茶淡饭罢了。”
郑香林看了郑香盈一眼,脸上有几分不解:“二妹妹,怎么会这样?我听人说归真园的花卖得很好,一盆最少要五两银子,怎么会没有进项?”
原来今日郑香林是有备而来,先是借着贺生来让自己觉得姐妹亲近,继而向自己来诉苦宅子开支,最后便是想请她回宅子,让她将归真园赚的银两让大家一起分享。也不知道这主意是郑远山出的还是她自己想出来的,郑香盈瞄了郑香林一眼,见她正惴惴不安的瞧着自己,心中有几分好笑,自己又不是傻子,凭什么她便以为自己会落了她的圈套?
“大姐姐,你听错了罢?我们庄子里可从来没有卖过这么高价的花,只不过偶尔机缘巧合卖了一盆花给旁人,才卖了一两多银子,哪有最少五两的说法?”郑香盈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撒着谎:“或许你说的归真园,并不是我这田庄罢?若我有那种本领,定然会做梦都会笑醒呢。”
郑香盈暗自庆幸,自己田庄大门上头没有很俗气的刻上“归真园”三个字,要耍赖也很容易:“不是听说归真园的主人乃是一六旬老者?大姐姐怎么又将那园子与我这田庄扯到一处来了?”
郑香林怅怅然望了郑香盈一眼,心里拿不准她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她也听说过传言,说那归真园的主人乃是一位隐士,年逾六旬,生得仙风道骨,怎么样也不能与眼前的二妹妹联系起来。可她方才一路过来,见城北也没有别的像样的田庄,想来这城北归真园正是此处,只是郑香盈坚决否认,她也没有办法。
今日她本来是诚心诚意要来给郑香盈贺生,动身前郑远山将她扯到一旁细细交代了一番,让她见机行事,务必要多向郑香盈诉苦:“二妹妹是个面冷心热的,瞧着冷冰冰的,只要你多诉苦几句,她自然会心软,怎么样也能得些好处回来。”
“大哥,那你跟着我们一起过去罢,你比我会说话,总比我一个人说要好些。”郑香林央求的看着郑远山,她素来嘴巴笨,比不上郑远山能说会道,他去了自然能给自己增加些助力,再说自家兄妹,这么久没见了,聚一聚也是好事情。
郑远山脸色一变,害怕的往后退了一步,眼睛里有几分恐惧的神色:“香林,你带着西院那两个去罢,她们与她关系素来交好,我便不去了。”
郑香林回想到几个月前的那码子事情,也知道郑远山不去的缘由,他是害怕再见到那位杨公子。郑香林眼前忽然飘闪过一个高大的人影,他长身玉立的站在那里,即便身上穿着下人的衣裳,可却还是显得那般气度不凡。她的脸孔一热,匆匆忙忙去了西院找郑香芳与郑香芬说了给郑香盈贺生这件事情,西院两姐妹早就商议着这事情了,听着郑香林一说,郑香芳呼的一声站了起来,到一个小笸箩里找了半日,翻出了几块素丝帕子:“早就准备好了在这里呢,咱们走罢。”
郑远帆也害怕那个把自己扔进冰窟窿里边的杨公子,听郑香林说是去城北田庄,躲在自己屋子里边就是不出来,郑香林无奈,只能带了郑香芳姐妹过来这边。见着郑香盈穿着考究,妆容精致,不免自惭形秽,又想着老宅子里边吃穿用度实在难以开支,不免苦从心中来与郑香盈诉说了几句,可瞧着郑香盈滴水不漏的模样,知道自己大约是没了指望,也只能闷着嘴站在郑香盈旁边,跟着她往前边走着,欣赏着园中美景。
几姐妹在园子里边走了一阵子,郑香芳与郑香芬赞了一路:“二姐姐,你这院子真是好,瞧着这花花草草,心里头便舒服。”
郑香盈瞧着两人活蹦乱跳,只是微微一笑:“这院子我花了八年光景才弄成这样,以后还会更好些呢,等着三弟稍微大些,你们可以一起来我这田庄游玩,反正跟城里不远,才十几里距离,当日可以走一个来回。”她无意于做大施主来养着一宅子人,可却也不排斥郑香芳她们过来游玩,只是话先说清楚才好,否则到时候带着郑远寒跑到园子里来,大家瞧着这里舒服,一个个眼巴巴的望着她,赖着不肯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