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阻拦到底!”
亚德雷西里埃一度以为今夜也许走不出这座杀气四溢的中军帐。
这是一场毫无胜算的火拼。
猎猎的秋风里传来金戈撞击的声音,预示着帝都军目前留守帝都的三个师团已在帐外集结,第四师团面临两倍于己的敌人,尽管这些敌人依然穿着同样的军装,打着相同的旗号。
平民出身的年轻少将突然感到些许的悲哀。
军队之中,阶级越低,个人意志就越容易被忽略,在敌方阵营之中又有多少将兵是心甘情愿追随自己的主官的呢?
眼前这场角逐,不过是以普通将兵的性命为筹码争得上位者的利益的无聊闹剧而已。
亚德雷长剑已经出鞘。萧萧嘶鸣,隐隐透着悲壮的气息。
空中忽有电光击下,雪青光芒落满周遭。
那一瞬间有一两道黑影风驰电掣般的闯入,哥斯拉与奥兰托只觉眼前一晃,手中兵刃已被击落,利刃抵上彼此的咽喉。
银色十字肩章刺破每一个人得眼帘。
“神鹰军!”
在场的三位师团统领不约而同地变了脸色,不管是刚刚占了上风却突然受制的哥斯拉与奥兰托,还是依然处于戒备状态的亚德雷西里埃。
神鹰军,仅有30万人的编制,却是亚格兰最为神秘的军队,集结了战术、谍报、暗杀各界的精英,名义上直接听命于皇帝,实际的兵权则由领一级上将衔的国防部总长直接掌握,从不轻易出动,却从来没有人敢小觑它的存在。
这一次露面的仅仅是两名身手矫健的校官,却已然表明,这支举足轻重的力量的所指的方向。
“哥斯拉韦伯,奥兰托贝安,蓄意煽动部下哗变谋反,奉国防部谕令逮捕!”
雪白的帐篷突然被划出一个大口子,秋风猎猎的灌进来,一枚羽箭夹着凌厉的风声擦着哥斯拉的鼻翼掠过,定在军帐正中的座椅上,突鲁鲁晃动一阵,静止。
营外的空地暴露在视线之内,伴随由远及近的马蹄声,刀枪在手、蓄势待发的兵阵突然一阵骚动,继而自发让出一条道来,一骑绝尘由远及近,金狮肩章,蓝色披风,银蓝绶带,褐色的短发在风里雀跃,张弓在手,眸里却是一片肃然与威猛。
“菲利特中将!是第一师团!”
亚德雷西里埃来不及理清一连串突如其来的转折,便已经有了一种如释重负和欢呼雀跃的冲动。
第四师团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
第一师团的骑兵已经从四周形成合围之势,弓箭上弦,将全军扩入囊中。
“菲利特加德,你不是去了北疆么?”
没有去理会哥斯拉脸上流露出来的惊悸之色,第一师团的年轻统领勒转马头,举起佩剑,清咳一声,将洪亮清澈的嗓音传至全军。
“帝都军的将兵们,我们本是同甘共苦的兄弟生死与共的战友,今天却在这里刀枪相见,进行无意义的血拼,不觉得羞愧吗!军长大人逝世,我们都很悲痛,但是这不是我们自相残杀甚至犯上作乱的理由!我们的友军正在遥远的北疆与异族生死相搏,作为军人,我们首先要做的是什么,难道还不够清楚吗?”
“哥斯拉中将和奥兰托少将是这次事件煽动者,将对这件事全部的责任,第三和第五师团的将兵们,如果是受到了你们的上司的蛊惑的,现在放下刀枪,重新站到荣耀的军旗下,我,菲利特加德,代表国防部想你们承诺,绝不追究你们的责任!”
朗朗的声音在夜空里激荡,仿佛石子落入深潭在将兵之间荡起阵阵涟漪。
“菲利特,你卑鄙!”
突然意识到菲利特言语里鼓动的意味,奥兰托恼羞成怒的破口大骂。
亚德雷冷冷的看他一眼:“何必呢,奥兰托少将,你应该明白,你们已经毫无胜算可言了……”
奥兰托愣住,放眼四下,兵器哐啷啷调地的声音陆续响起,在晴朗肃杀的秋夜里仿佛萧条的乐章。
哥斯拉韦伯冷冷打量一阵,一声长叹如烟:
“菲利特加德,你赢了。不过你要记得,我们不是败给了,而是败给了神鹰军!”
“神鹰军?”
法贝伦雷诺温文如玉的笑容带了征询的意味,看夜风轻吟将友人银白色的短发悠悠的撩起。
“是,神鹰军。”修格埃利斯不动声色的点头,“原本,即便菲利特回军,帝都军一对一的势力分布,再加上旧门阀本身雇佣军和其他势力,未必能占多大得优势,但是神鹰军一旦介入就大不相同了。”
“凯迪拉总长什么时候转的向?”
“那就要问我们的皇帝陛下了。”
年轻的公爵幽幽的望着阑珊的夜色,音色空灵而遥远。
“谁都盯上了这支力量,但是他们忘记了,神鹰军本身就是为了守护皇权而存在的。”
黛瑟芬琳在皇帝的臂弯里迎来第一缕晨曦,男人海蓝色的长发仿佛流水一般静静的泻在她半裸的肩头,风情旖旎。
皇帝的睡眠很浅,即便是在欢爱过后也时常静静的倚着床头盯着天花板上流转淡白天光看上许久再缓缓的睡去,苍冰色的眸子一旦合拢,便敛去了几分凛然的霸气,线条分明的睡颜沐浴在苍凉的月光里便仿佛古时候人们精雕细琢的神袛雕像。
她曾不止一次的从梦里醒来打量皇帝的睡颜,毫不掩饰的放任眷恋的情绪倾泻在眼底,却从不敢惊动,因为那双瞳只是一旦睁开却又恢复了那一派的纵横捭阖令人望而生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