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下令第八旅团全体,马上开拔,一切号令听我指挥,违令者斩!”
一连串三道命令,卡诺·西泽尔一敛淡漠如风的笑意,紧绷的脸隐没在深浓色的暮色里边不清轮廓,只有清亮犀利的瞳仁在夜幕里炯炯的射入人的眼底去。
“是!”
贝伦卡·菲尔纳突然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隐约决出这位年轻的上司林然而不可犯的一面来。
冰族的猎隼不会无缘无故出现在这里,事态似乎正在朝不可预见的方向发展着,卡诺·西泽尔在黑暗中攥紧了拳头,一种不好的预感在黑夜如杂草般漫无边际的疯长着。
秋天西陲的夜色沁凉如水,一丝一丝侵蚀到人的骨头的里面去。藏蓝色深浓的暮色之下狭长的山路仿佛大地裂开的伤口,狰狞的向远处延伸。
帝都军各部在黄昏降临之际便调离了主要的兵力,有意无意的在山口的要害处留出一道小小的布防缺口和空荡荡的营帐。
入夜七点十分,叛乱军一彪铁骑很快突破几百名散兵游勇组成的封锁线,撕开一道血肉横飞的赤色通途绝尘而出,随后,仿佛撕开了堤坝一般,漫山遍野的叛军部队如潮水般汹涌而出,黑色的人影密密麻麻,仿佛黑色的火焰在山间熊熊的蔓延。
“不管帝都军在玩什么把戏,突破这道山口攻占前方的哈特市,就是我们的活路!”梅尔顿家族火焰纹章的黑色标旗之下,一名少将军装面色阴沉如鹰隼的中年男人冷冷举起军刀,“否则,这里就是我们的死地!”
“那就在这里安息吧,佩瑟罗·梅尔顿阁下!”
凛冽的山峰如刀裹挟着雕翎劈面而来,惊慌的叛军统领一记军刀拨落白羽,抬头已见前方熊熊的火光赫然映亮整个藏蓝色的天空,帝都军红底金纹的黄金狮子旗漫山遍野的招展,几欲耀花人的眼睛。
“帝都军?”
“第六旅团科恩·林顿少将,多多指教了。”为首的壮年军官冷冷一笑,杀意充弥了眼角。
“叛乱军已经全部进入我军埋伏圈,科恩·林顿少将已经发起第一lún_gōng势!”
“第七旅团、第九旅团两翼到位,已全面封锁叛军退路!”
“叛乱军阵脚已乱,科恩·林顿少将下令骑兵冲锋!”
夜风长吟,夹杂着厮杀中惨烈的喧嚣,战马酷烈的悲鸣,以及借助狂烈的山风肆无忌惮疯狂舔舐原野的火焰,顷刻将这片昔日茫茫碧草的山原化作一片修罗地狱,两军交战的将兵黑色的军装与横流的鲜艳液体在天光下荒凉的原野上不断描绘着浓艳凄烈的血色涂鸦。
临近山颠高处所一面硕大黄金狮子旗下的临时指挥部,路昂·伯顿子爵在直属第八旅团的护卫下冷冷的注视着脚下流血千里的凄惨图像,挥挥手示意探撩退下,另一拨探撩很快接上。
“大人,第七旅团奇斯·拉德男爵下令投入战力!”
“休斯顿·科尔少将率本部人马在右后方待命!”
“第八旅团呢,还没有到位么?”
“已经起拔,应该正在途中!”
“就算是后备部队,也没有迟迟不到的理由,派人去催一下!”
微微皱了一下眉,路昂·伯顿的脸上的不快因为火把的缘故更加显得清晰。
维迪亚·埃伦微微皱了一下眉,手指扣起,触碰束在腰间的长笛,触感冰凉。
第八旅团的通讯兵便是在这个时候抵达临时指挥部。
很明显的看到了上司脸上不善的神色。
“第八旅团何时可以到位?”
“卡诺大人已经下令起拔,其余的事情下官不知。”很年轻的下阶兵,触及上司冰冷的目光下意识的打了个寒颤却依然壮着胆子往下讲,“下官是奉卡诺大人之命前来传信,我部发现北疆冰族用以传信的猎隼,请统领大人下令各位大人留心冰族骑兵突袭的可能。”
“荒唐!”路昂铁青的脸色一变再变,“冰族骑兵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当桑河警备区时摆设么!”
“回去告诉你家大人,十分钟之内不能感到这里与我会合,就治他延误军机蛊惑军心的罪!”
桑河警备区历来是冰族南下的必经之地,长久以来冰族铁骑也从未北疆沿线以外的地方出现过,所以即便是与北疆接壤,冰族骑兵从天而降的消息也是足以让人感到惊讶甚至荒唐的。
但如果这一次路昂·伯顿子爵认同或者仅有那么一点点地疑虑和相信,那么这一次战役的结果是否就会有些许改变了呢?
这是后世的史家们时常会想到的问题。
维迪亚·埃伦男爵是当时唯一一个提出附和论调的人,但以他当时的身份,所能做的也仅限于“参谋”了。
“大人,卡诺上校毕竟有过在北疆作战的经验,他的话也许未必是空穴来风。”
“维迪亚上校,就算桑河警备区失守我们也不可能没有消息,仅仅凭借几只飞禽就断定冰族骑兵的动向也未免太轻率了。”碍于对方的身份,路昂没有再说下去,冷眼打量山间混战的敌我双方军队,“叛军已经处于下风,下令科恩·林顿少将发起总攻,两翼全部扑入,务必生擒敌酋!”
话音未落号角声已起,激昂的嘶鸣将深浓的夜幕撕裂出一道一道伤口,刺激着厮杀中战士奔腾的血液在下一秒便如旭日一般喷涌而出。
叛军阵形在帝都军的包围下逐渐压缩,黑暗里仿佛一块丑陋的伤疤。
“大人,虽然两翼已经投入,但是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