肴,想到他细心的特地为爹爹单独准备了素菜。
她心里一时也说不出是个甚么感受。
这人变化太快,全不按牌理出牌。每每出乎她意料,让她深感措手不及。。
按捺住心中莫名的情绪与种种疑虑,她埋头用膳。只想快快吃完,快快离开。他和她单独一处吃饭,总归孤男寡女不太合宜。
何况,他令她感到无可言说的紧张。
她赶时间般吃饭,一语不发。
却听得他在她头顶问道:“何伯父的身体是哪里有疾?”
其实他来渝州的这几天,关于何家的情况,已经打探得七七八八。他只是忍不住想和她说说话而已。
听到他问起父亲的病情,何湘抬起头,她的脸因他的问话变得忧郁。爹爹太苦了!
合该颐养天年的年纪,却为病所累,受尽病痛折磨,生生被桎梏在方寸之地,动弹不得。
“爹爹患的痹症,大夫说只能缓解疼痛,治标不治本,断不了根。”她沮丧回道:“而今情况越来越糟,汤药止痛的有效时间逐日里缩短。大夫对此也是束手无策。说唯有生捱一途,别无办法。”
她眼前浮现出爹爹病痛难熬时的痛苦景况,小脸上的神情可怜巴巴,难过极了!
她这小可怜的样儿,落在凌逸轩眼里,令他陡地心生异样,竟自有股强烈的冲动,想要伸手抚平她蹙着的秀眉。
他不高兴看到她伤怀的样子。
这样一张总是笑靥如花的可爱小脸,着实不该染有愁绪。世间任何的忧伤与苦恼都不应该出现在这张脸上。
“我有个朋友术精岐黄,医术精湛。论得上是当世数一数二的杏林高手。我让张池带了口信回去,不日他就会过来。到时且让他给伯父瞧瞧。即便不能根治,也定当会有法子,减免伯父身体上的疼痛。”他温声对她说道。声音里有着令他自己也未及察觉到的柔情。
何湘闻言,吃惊的看他。
他为甚么要这么做?
她与爹爹之于他不过是素昧平生,萍水相逢的陌路人。点头之交都算不上啊?他作甚这般费心费力?
“为甚么?”她睁大眼睛,纳罕的问他:“你为甚么要这样做?我是说你,你为何要对我爹爹如此关心?”
他望着她惊奇的小脸,心里复述着她的问话:“为甚么?”
似乎在见到她之后,他就一直在做奇怪的事。理性告诫他,按原定计划行事方为妥当。可他一次又一次不由自主,跟着心中感觉,做着与之前打算完全背道而驰的事。
他可以想见父亲与兰伯父,由此会产生的诸多不满。但第一次他发现自己不想去理会。
他平生头一回被一个女子吸引,被一个女子左右情绪。他知道,他不想离开眼前的这位可人儿。
凌逸轩攫住何湘的眼睛,那双楚楚动人秋水剪似的大眼睛,此刻正满是困惑与费解的看着他。
他徐徐对她绽开一抹笑,不出他意料,她的神情变得不自在起来,受惊小鸟一般,旋即避开了他的目光。
他撇着嘴,笑意更甚。
一种全新的欢悦无比的感受,迅速席卷了他的心。他但觉胸臆鼓涨,前所未有的快活。
他早看出她对自己的不一样。
虽然他很清楚,这“不一样”中有一大半,是她对他这个犹然陌生的青年男子,出于女子天性中对不熟悉的异性,本能的警戒与防备。
只是男人对心中感兴趣的女子,同样有着天性中的意趣。愈是喜欢的人,便愈是对其有逗弄的兴致。
这姑且当作男人本能的劣根性。对自己动了心的女人,会油然而生出想要“欺负”她的心思与兴头。
凌逸轩是男人,自也不例外。
他不在乎何湘对他初印象不佳。相反,他觉得这样也不错,起码,她对自己印象深刻。
她定然觉得自己是个莫名其妙,古里古怪的人吧?
“湘儿,你不要有顾虑,不要无谓担心。”他带着些促狭的语气说道:“我不是坏人。”
只是也不是甚么好人罢了。他心里自嘲。
不过,他突然很愿意为了她,做一个更好的人。是的,他想学着去做一个好人,一个只对她来说,绝对的好人。
何湘抬起眼,她感觉自己面颊发烫。他刚才忽然对她露出笑脸,她惊觉这个人笑起来,好看得没有言语可以恰如其分,精准的形容与表述。
倘使要描述,她只能感慨:一个男人生得如此倾城,魅惑得如此妖孽,真正有毒!
想想,他始终是一片好意。兼之,就私心而言,但凡有一线希望能对爹爹的病情有所帮助,她都不想错过。
面前这个人虽然有些怪怪的,但不知怎的,她却直觉信服他的能耐。他说他那个朋友精通医术,她觉得他说的不会是假话。
“如果真的能让爹爹好过一些,那真是太好了!”她感激道:“凌公子,真不知该怎么谢你才好!”
她现在对他还叫不出“凌大哥”这个称谓。亦是的确不知要如何感谢他,他这样的富贵公子,锦衣玉食养尊处优,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会稀罕甚么?!能有甚么入得了他的眼去?
“真想谢我其实也不难。”他盯着她慢悠悠开口道。
何湘又意外了。。她以为他不会索要回报。。。
因为她真想不到,何家有甚么可以拿来答谢他的。除了祖宅他们说得上一贫如洗。。
哦,还有个传家宝物。只是爹爹视那物为稀世珍宝,大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