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就好啊。”
我先一步跨进去,找了个桌子。然后叫了两碗他喜欢的那种面。樊宇坐在我对面,显得有些手足无措,他往自己的面里加了醋,然后要加辣椒,我挡住他说“不行。咳嗽少吃辣的。”
他把辣椒罐放在一边。然后吃起面来,他一直低着头,吃面的速度也很慢,我吃了两口,他还是低着头。我歪头看他“樊宇。”
他没有接我的话。我忽然觉得有什么不对,用手扶正他的脸,才发现他竟然泪流满面。
“樊宇!”看见他哭,我不由自主地心疼。
“我什么都报答不了…还害你被你女朋友怀疑…你还要认我当弟弟…我不会报答人,我报答不了人…还会害了别人…展晖哥…我难受…”他哽咽着。
我突然攥着他的手腕
“樊宇!你听着。人和人相处,不需要报答,想怎样对一个人,都是由衷的!我不管你过去是怎么样,从现在开始,我把你当弟弟,你把我当哥哥,有什么事,你记着,你还有我!”
他抬眼看着我。周围的人看着我们俩。
他眼中的眼泪哗哗而下,几乎不能停止。
我跟樊宇说,于格格并不是我的女朋友。樊宇点了一下头。
第二天一早,我早早起床,叫樊宇一起吃早餐,却发现他的门开着,东东也不在那里。我突然预感到了什么,蹿进他的屋子,我看到那里有一张纸条‘展晖哥,我不想你因为我被人误会。我走了。过两天,来给你还钱。谢谢你啊,展晖哥。’我蹿出大门,希望他没有走远,希望他往我追过去的方向走了。我一直出了胡同口,到了护城河,也没有看到他。我不知道他是几点走的,我记得他搬来的时候,背着一个相当于他一半身高的大包,牵着东东。我想,他肯定也是那样的走的。
这个时候,我发现,我舍不得他走。好像,已经习惯了,一进院子,就可以看见他。在那里,洗衣服,逗东东。我已经习惯了,看见他的笑,和他清澈的眼神。我已经习惯了,有他的院子,和家。
只是,这个习惯,好快。
我去试服装了,还有造型,拍了定装照片。我穿着警察制服,脑子里却全是樊宇和东东。
于格格对我冷眼旁观,骆淇也一直没有出现。
对于我来讲,他们已经不重要。
我不是一个特别固执的人,但是,一旦我决定了什么,我不会改变。
我提前早退了,我跑到中关村那个市场去,一家一家地找,好在我记得上次,他是从三楼一个店里出来的。我按照大概方位找了过去,当我看到‘科宏电子经贸有限公司’的时候,我的j-i,ng神一振。
进去的时候,里面有个戴眼镜的人,看见我很温和的打招呼问我要买什么。
我说“我找樊宇。”
“樊宇?”
“是啊,你们这里送货的,好像。”
“送货的?送货的不叫樊宇啊。”
我一楞。正好有人进来,那戴眼镜的貌似是老板的人问“送货的叫什么来着?”
来人说“叫张东。”
我一阵郁闷,却又问“是不是个高高瘦瘦的,长得挺清秀的男孩?”
那人点头说,还算清秀吧。
“那我找他。”不管怎么样,我也要看看。忽然灵光一闪,张桥和东东,张东。我几乎立即又说“他在哪儿?我就是找他!”
他为什么用假名?这点我虽然在疑惑中,但是还是被马上就要见到他的兴奋所掩盖。
可是,我错了,那个张东,并不是樊宇。而且,一点也不清秀!
我当时的失望,是令我难受的。
回到家的时候,我看到家里的大门居然是打开的,门锁被撬了,我一下蹿进去,发现除了房门都开着,并没有丢什么东西。
我不知道要不要报警。
叫来了朋友,他也说不出所以然,只是,我们都感觉很奇怪。好像是,有人进屋找了一圈什么东西,然后无功而返!
朋友说,你惹了什么人吗?
我纳闷。
他说,这场面挺怪异啊。
那晚上,他住我那儿了,怕有什么事儿。我在换门锁的时候,犹豫了,我怕樊宇回来的话,进不了门。
他不见了。我却没有找他的线索,甚至,我不明白,我为什么一定要找他,但是,我是从心底里想把他找回来。
睡到半夜,我突然从床上蹿起来,对着手机扑过去,然后从电话簿里开始翻找,终于我看到了‘于姐’这两个字,谢天谢地,我还存着她的号码。
电话嘟嘟响着,好久传出了于姐带着倦意不满的声音“谁啊,这么晚了。”
“于姐啊,我是展晖。不好意思打搅你了。”
“啊…展晖啊,什么事?”她的语气缓和了好多。
“你有樊宇的电话是不是?”
“嗯。”
“给我一下。我找他。”
“他不是在你那儿住吗,你…”
“啊,他没回来,我问他点儿事。”
“行,你等着,我给你短过去。”
“好。”我兴奋地挂了电话,不久,屏幕上果然‘嘟’的一声。
我迫不及待地打电话,那头说的是‘您所拨打的用户不在服务区。’我又拨了两遍,还是那个回应。
我有点沮丧。
朋友忽然从里屋出来,对着沙发上的我说“顾展晖,你丫有病了吧!”
我知道我大概是有病了,得了一种我无法控制自己心智的病。
我有时间,就会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