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厚度,自己再加上几成力量,大概也还是只能打得他不痛不痒。于是盯着小桐的后脑勺愣了一阵,她末了讪讪的退回到床边坐下来,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就低下头看着自己脚上的新皮鞋,皮鞋是暗紫色的漆皮鞋,亮晶晶的鞋面上,又钉了个亮晶晶的小蝴蝶结。弯腰伸手蹭去了鞋尖上的一抹灰尘,她抬起头看了小桐一眼,然后咽了口唾沫,依然是没话说。
如此过了二十多分钟,小桐自己把头抬起来了。
抬了头的小桐面红耳赤,眼睛有点红,鼻子也有点堵。瓮声瓮气的开了口,他告诉希灵:“你歇着吧,我在这儿坐着。”
希灵终于得了说话的机会:“小桐,你是不是——”
她迟疑了一下,决定实话实说:“你是不是对我有点……有点……喜欢?”
小桐吸了吸鼻子,扭头向着车窗外看风景。
希灵继续说道:“我已经嫁给了陆克渊,我心里也只有陆克渊。你还小,过两年你长大了,你就会知道——”
抬眼望向小桐,希灵把心一横:“你就会知道,我一点也不好!”
小桐抬手揉了揉眼角,又用力清了清喉咙,然后对着窗外答道:“本来我也没说你好。”
然后他起身往外走,一边走一边匆匆说了句:“我撒尿去!”
希灵很艰难的向小桐做了一番独白,效果如何,她是一点也看不出来。肚子里的好孩子倒是很识相,方才一直忍着一动不动,见它的娘发言完毕了,这才伸胳膊蹬腿的小闹起来,疼得希灵躺到床上,捂着肚子一动不动。
到了这个时候,她身边虽然是一个人没有,有了痛苦只能是自己扛,但是心里平平静静的,一点也不怨恨陆克渊。对待旁人,她那心如同黄蜂尾上针一般,又小又毒、睚眦必报;对待陆克渊,她则像是变了个人。如今陆克渊只要是好好的活着,她想他的时候能看到他,就心满意足了。
小桐撒了很漫长的一泡尿,顺路还买了一份报纸回来。闷声不吭的坐在窗前,他自顾自的看报纸,希灵偷着瞄了他几眼,没瞄出什么端倪来,于是把毯子向上拉了拉,她蜷起双腿侧躺成了一团,糊里糊涂的睡着了。
从这往后的一路上,小桐对希灵是爱搭不理,火车在大车站上长久停靠,希灵走到月台上买了一包酸梅回来吃,结果刚一进包厢门,就看见了急赤白脸的小桐。在看清了她手里那包酸梅之后,小桐恶声恶气的说了话:“你不会叫我去买吗?自己乱跑,不怕火车开了,把你丢下?到时候钱也没有人也没有,你连哭的地方都没有!”
希灵针锋相对,口齿也很不善:“去上海的时候,还是我给你指的路呢!我就那么笨,连火车几点开都不知道?还有,我是太太,你是跟班,你再敢没大没小的训斥我,仔细我回家打断你的腿!”
小桐嘴唇动了动,没发出声音来。然而希灵抬手一推他的胸膛,立起两道眉毛问道:“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小桐一仰脸,比希灵高了大半个头:“我说,好男不跟女斗!”
“呸!你算什么好男!”
“比你男人好!”
“呸!你不如他一根毛!”
“那好,你让一根毛来伺候你吧!你让一根毛给你提行李吧!”
“你少吓唬我。不愿意伺候我,那就请便!没你我还回不成家了?”
小桐一甩手:“到了北京我就走!”
“走就走!”
二人吵到这里,告一段落。接下来的一路上,小桐和希灵再没说过话。希灵本没有兴趣和个半大孩子赌气,但小桐沉着一张脸,驴似的一点好气也没有,她看在眼里,也就懒得再去哄他。
这天中午,火车终于进了北京。到了这个时候,小桐才重新活跃起来。一手拎着皮箱在前方挡住希灵的肚皮,一手在后方虚虚的护住希灵的腰背,他在人群中横冲直撞,又成了个生龙活虎的愣小子。月台之上人山人海,希灵且不言语,等到出了前门西站,希灵缓过一口气了,这才说道:“到北京了,你走哇!”
小桐不看她:“给你买完票我再走。”
希灵哼了一声,很高傲的跟着他往东站去。东站又是一片人潮汹涌,小桐先是给希灵找了个角落,让她和箱子一起等着,然后自己冲锋陷阵,踩着无数只人脚挤上去,买到了两张北上列车的头等票。叼着车票再冲回来,他已经累得顺脖子流热汗。弯腰拎起箱子,他重新用两条胳膊把希灵圈住了,同时从嘴角里挤出话来:“走,上火车去!”
希灵紧追慢赶的随他迈了步,同时抢着又说道:“你倒是走哇!”
小桐没理她,一鼓作气的把她和皮箱全搬运进了头等车厢。希灵这回落了座,眼看小桐把皮箱已经放到行李架上了,她才再次开了口:“不走啦?”
小桐奋力的打开了火车车窗,探出头去大喊了一声,喊过了一个卖水果的小贩。买了几个苹果几个梨,他把苹果和梨摆在桌子上,然后自己在希灵对面坐了下来:“现在车门那里人太多,等火车开了,我再去给你洗。”
希灵拿捏着分寸,不再提那走不走的话,只说:“我不想吃这个,吃了胃里不舒服。等会儿咱们去餐车看看,要是有热咖啡的话,我就喝一杯。”
小桐一点头,然后起身脱了外套,露出里面贴身的小褂。希灵看他这个意思,像是和自己讲和了,便也起了说闲话的兴致:“热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