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依枝越想越头疼,索性打开了窗户,窗外是一片石林,近旁栽着几棵文竹,背景是一片高高的土墙,与中原景色大大地不同。
她见窗外无人把守,便去开门,门外是一个院子,自己住的房间独门独户,看起来像是个偏僻的客房。
她意外顺利地走了出来,走过一小段路,经过一道门房,便是一进小院,院中堆放着柴火、刀具、辣椒等杂物,像是一间厨房。房中有一股怪味传来,隐约听到人说话的声音,苏依枝悄悄靠近,躲在窗下观望,这么晚了,是什么人还在忙碌?
只见房中有几个头戴花布巾的老妈子,在生火、添柴、熬药。
她们叽叽喳喳地说话,苏依枝一句也听不懂。
她正听得不耐烦,正要直接闯进去,忽而听到了几个字,她顿住了。
“寨主……”
“正是……好几年了,因为春心蛊……不见好……”
“这药……没用……”
“别说了……阿黎……伤心……”
忽而一阵铃铃的声音传来,苏依枝警惕地闪身到了一边。
那人身材窈窕,一身五彩的衣裙,身佩重重叠叠的银饰,脚步却很轻,她推开门走了进去,里面的老妈子们便都噤了声,停下自己的动作,将手放在胸前恭恭敬敬地行礼。
她点了点头,不会说话,手上连番比了几个手势。
那张脸秀气得很,是阿黎。
那群老妈子忙将火炉上的药罐子取下,倒出了一碗药水,放在托盘上,呈给阿黎。
阿黎接过,小心翼翼朝院子的另一头走去。
苏依枝站在墙脚犹豫了一番,跟还是不跟?
跟,这里处处透出一股古怪来,她人生地不熟的,会不会是陷阱?有没有危险?外一被发现了会不会被杀人灭口?
不跟……似乎她也忍不住……
眼看阿黎越走越远,走下了回廊,走到了树后面去,苏依枝赶紧跟上。
只见这院子里怪石林立,树也种的东一棵西一棵的,婺州文人家里也爱放些假山怪石,可都没有这里来得多,来得大。
奇怪,这院子看起来没多大,却不知左拐右拐地走了多久,苏依枝一步也不肯落下,跟着到了一座两层的木楼前。
阿黎上了楼,二楼一个房间很快亮起了烛光。
苏依枝这才摸上了楼。
远远便听到里面传来一阵压抑着的咳嗽声,她透过门缝朝内看去。
只见床上躺着一个人,阿黎将他的上半个身子抱在怀里,脸被挡住了,苏依枝看不清。
“阿黎,辛苦你了,这么晚了,还不歇息……”
苏依枝一惊,这声音太特别了……
接着她看到阿黎连番打了几个手势,似乎在询问些什么。
“没事,老毛病了。”
寨主支起了身子,一开始还模模糊糊一团黑,看不清面貌,阿黎将一旁的另一座烛台点上她才看清。
那倚在床边闭目养神的人,不是骆潇是谁?
只是他如今看起来脸色苍白,面颊消瘦,这身白袍似乎太大了些,显得他身上没有多少肉。
比早上看到时更虚弱。
阿黎拿过药,又将他放在自己怀里,似乎在喂药,苏依枝的视线又被挡住。
这这这……什么情况……
这个骆潇,怎么转眼成了诏黎寨寨主?
他不是天音教首徒吗?
难不成这就是他这些年来性情大变的缘由?
到底发生了什么,他生病了么,生了什么病?他在喝药,喝的是什么药?
是了,怪不得阿黎提到“寨主”时那番神情,若是骆潇也便不奇怪了,任谁见了他都会这样……
不对,重点是,阿黎怎么能这么给他喂药?他们是什么关系?
江湖传言“败絮公子”骆潇,到处沾花惹草,深受女子青睐,看来所言非虚。
苏依枝心里一时闪过了无数的念头,心情很是复杂。
第二天,果然仍是阿黎来送饭。
苏依枝不动声色又问了她几个问题,简单的她都答了,问到寨主之事,或者骆潇小桃,她一概摇头。
原来五日后便是“澜火节”,这似乎是他们这里很重大的节日,可这又与她何干?为何非要将她留到“澜火节”?
这些事任她怎么问,阿黎就是不肯再多写一字,苏依枝心想这寨主好心机,派这么个人来服侍,屁都不会说,再安全不过。
她不打算坐以待毙,既然他们希望她留下来,她便想有没有什么法子能出去,昨晚见到阿黎喂药之后,第二天不知怎么发现自己已回到了房中,她不能肯定是自己迷迷糊糊之间走了回来,还是被人发现了?
她甚至开始怀疑,昨晚在那座小楼见到的那个所谓“寨主”到底是不是骆潇,又或是自己思念他,才产生了错觉?
本来打算白天再探探诏黎寨,看这个地方究竟有些什么古怪,却见阿黎并没有走。
“你……”苏依枝见她拿着一个篮子在她对面坐了下来,便道:“去忙你的吧,我这里不用人照顾。”
阿黎没管她,自顾自往篮中拿出了几块宝蓝缎面的布来,穿针引线,做起了针线活。
苏依枝一阵头疼,她难道就打算这样守着她一天?
苏依枝心中一动,她突然绕到了阿黎背后,向她的肩头伸出手。
阿黎忽而低下身子捡起地上一块碎布。
苏依枝一招扑空,心中起疑,灵机一动,摘下自己一边的一只耳环,向阿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