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弟子的目光齐刷刷投向了陈端,陈端当然知道他们的意思,这个邪教中人作恶多端,这次莫长天之死若果真不是骆潇做的便多半和他脱不了干系,不知今日他又在此谋害谁。
只见陈端眸色一暗,点了点头,众人便都按捺不住冲了上去,只留陈端与小陶守着马车。
却哪知这个莫长天狡猾地很,加之武功高强,众人一时也奈何不了他。
他却也并不恋战,找了个间隙,运起轻功便远远将他们甩开,几个起落便消失在树林深处。
有人想追上去,余春南却命大家止了步,毕竟他们尚有任务在身,若是坏了大事便不好了。
待他们收好兵器,回转身来,却发现那黑衣人也不见了。
陈端呼喝着众人再次上路,苏依枝坐在马车里目睹了整个经过,方才那个黑衣人让她想起一个人来,可要真是那人的话,铁一刀为何对他出手?
又过了数日,几人途径柳桥镇,这是离苗疆最近的一个汉人小镇,陈端便打算让大家在此休养一日。
几人缓缓走近城中,在一家客栈中稍作休息之后,便来到街上采购些干粮用品。
本来陈端只让小陶带着两三个弟子出来便好,哪知连日赶路苏依枝竟不觉得疲惫,吵嚷着也要出来,陈端拿她没办法,只好大家一起出动。
苏依枝便前拥后簇地上了街。
马上她就后悔了,她一个蒙着面的女子走在前头,身后跟着一帮男子,这画面怎么看怎么诡异,引来不少路人纷纷侧目。
苏依枝逛了几圈买了不少东西方觉得有些疲惫,正打算回去,却在转身的一瞬间,瞥见了街边的一个黑衣人,头上戴着一顶围着黑纱的斗笠,手上牵着一匹马,身后跟着几匹,正缓缓走来。
这柳桥镇靠近苗疆,放眼望去,什么样打扮的人都有,特别是近来常有不少关外的色目人千里迢迢来中原贩马,这些人有的高鼻深目,有的金发碧眼,为中原人所忌惮,因此便以纱蒙面。
可惟独在她见到此人时心中咯噔了一下,说不上什么感觉,脑海中不由浮现出了一个名字。
她顿住了脚步,说自己想买些东西,几人以为她想买些女子的体己物,便依言回去了。
苏依枝这才走上前去,状似无意地问道:
“请问这位……小哥,马匹怎么卖?”
她感到那人面纱之后的眼睛瞄了她一眼,便又垂下。
只见他伸出手来,缓缓竖起了一根指头。
苏依枝的目光便盯着那只骨节分明的手,极力掩饰着自己的激动。
“……一两银子?”
那人摇了摇头。
“十两?”
又是摇头。
“难道是……一百两?”
那人将手缩了回去。
苏依枝暗自咋舌,若真是关外的马匹或许真值这个价钱,不过这也是普通人家所承受不起的,她不知道那人为何要贩马,又是要将马贩往何处?
那人见苏依枝不说话,便打算从她身边绕过去。
苏依枝连忙上前一步,挡在他面前,又道:“我没有那么多的银子,便宜点卖给我好不好?”
那人低着头,看也没有看一眼面前蒙着面纱的女子,不知怎么又从她身边绕过。
苏依枝又急忙拉住他的衣服,坚定道:“骆潇,我知道是你。”
他顿了顿,忽而出手如电,利落地劈断了自己的衣角,不欲与眼前这个奇怪的女子多做纠缠。
苏依枝愣住了,这是……割袍断义?
“喂……”
苏依枝正要迈步,却感到脚上一重,低头一看,一个灰头土脸的小孩不知什么时候缠在了她腿上。
“你……你做什么,快放开我!”
“姐姐……我已经好几天没有吃东西了……”
“还不快回家去找你的爹娘!”
那小孩忽而哭了起来:“我爹娘……爹娘早就死了……”
苏依枝闻言一愣:“那……那你想怎么样?”
那小孩道:“我……我只想买两个馒头,可是我没钱……”
苏依枝叹了口气,原来是个小乞丐,不知怎么会在这时候缠上自己,她连忙从怀中掏出几两银子塞给他。
“快去吧。”
“我以后一定会把钱还给你的!”小乞丐这才擦干眼泪放开了她的腿,一溜烟便跑开了。
苏依枝再回过头,那贩马人已渐渐走远,身影消失在茫茫人海之中。
她又迷迷糊糊地在街上瞎逛了一会,随意买了几样东西,观察路边每一个身着黑衣的人,却再也没碰见他。
天色渐暗,苏依枝在路上碰到了出来寻她的小陶,随他回了客栈。
用过晚饭苏依枝回到了房中,盯着手中的碎布楞楞地出神。
她此次执意要跟着陈端出来,确实是为了凑热闹而已,没想到能真的能再次碰到骆潇。
可是自己先前又明明答应过四位长老,不再惹是生非,自己想要在他身边,那是千难万难。
为什么他们总是匆匆而别?可惜她还有好多话没说……
在她出神之际,忽而听到窗口传来一阵敲打的声音。
她推开窗一看,原来是白天的小乞丐坐在她窗前那颗老槐树上。
“怎么又是你!”
苏依枝正要把窗关上,只见他急忙讲一样东西扔进了她房里。
苏依枝捡起来一看,正是她白天给他的那锭银子。
那小乞丐做了一个鬼脸道:“还给你,谁要你的臭银子!”
苏依枝奇道:“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