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欠苏家,尤其是欠苏依枝的实在是太多太多,当时皇兄想娶她,这后位应该是她的,可那时言熙不知怎么又临时变卦,将苏依枝交给了他,最后娶了周祁老将军的孙女。
他当然不能再拒绝了,只是六年前应允之时他从未想过自己后来竟会遇见顾青蔓。
就在他出神之间,人群中竟闪现一抹熟悉的身影,他眨了眨眼,那个身影又消失了。
不会,绝不会,此刻那人应该在东邦魏央,怎会出现在这?
据说他不知为何武功尽失,想要找他麻烦的人不在少数,还好他识时务地娶了公孙晓真,也就是现在的月伦工作,做了东邦驸马,这才逃过一劫。
他又为何在此刻出现在中原,出现在大轩京城之中,这是极为不明智的。
思及此,言端放慢了速度,顿时有一侍卫上前询问,他们耳语了几句,那侍卫便领命而去。
不多时,英王迎亲的队伍进了王府,言端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天色已全黑,王府虽不比宫中气派,可也是雕梁画栋,假山流水样样俱全,此刻张灯结彩,华贵非凡。
经过一系列繁琐的礼仪,王府的宋嬷嬷终于扶着她来到了御座之前,下首坐着她的父母,当今的皇帝皇后高高在上,这四人便是他们的主婚人。
能有皇帝皇后亲自主婚,这份荣耀望之整个大轩又有几人能够企及?
人人都说这是天作之合,天赐良缘。
只见堂下两侧分别站着苏依枝的二叔、大哥、大嫂、二哥,还有江远、季翻云、余春南等人,各位亲朋好友都面带喜色,对两位新人翘首以盼。
言端与她终于走到了御座之前,行了拜堂之礼,苏依枝终于抬起头来,平静地注视着当朝皇帝皇后,等着他们发话。
其实这两人她都不陌生。
这位安崇帝言熙她早就见过,不仅见过,两人还是旧相识,彼时他的身份还是吏部尚书之子吕庭文。
天知道她第一次进宫面圣的时候有多惊讶,她甚至以为是自己认错了人,两人都未提起此事,可在言熙的神色之间她已能认定此人便是吕庭文。
当庭面圣,即便只有她与言端在场,理当摘下面纱,只因她当时难以置信,太过气愤,置气之下执意不愿取下面纱,而言熙表面上以弟妹之礼相待,其实非常了解她的性子,又自知亏欠良多,这才给了特许。
不多时皇后竟然也一并现身,这又是一个苏依枝做梦没有想到的人。
当朝皇后竟是她在私塾里的死对头,周祁老将军的孙女,周水月!
是了,当时确实听说周水月与吏部侍郎之子吕庭文结了亲,原来她是与太子结了亲,这个吕庭文的真实身份是皇帝,她便成了皇后。
后来听父亲解释她才知道,原来太子在宫中势单力薄,新皇什么都听赵贵妃的,竟然在苏代贤辞去太傅一职之后便再也没有给太子找过太傅,对太子不管不问。因此太子称病之后便在吏部侍郎的暗中帮助下,伪装成他的儿子吕庭文,常常到婺州来听苏代贤讲课,这才不至于变成一个草包太子,而真正的吕庭文据说确实体弱多病,多年前就夭折了。
原来这一双兄弟骗得她好苦,她怎么可能给这个新帝好脸色看,这个周水月更是可恶,忽而像是不认识她了一般,跟她说起了看似熟络的场面话,总之这些人都虚伪得很,没一个真心。
只听言熙含笑嘱咐了言端几句,接着周水月便道:“皇弟和王妃想必都累了,皇上,不如先让他们回去休息一番,再请皇弟出来与我们宴饮。”
言熙微微一笑道:“还是皇后想的周全,皇弟,可别净想着陪王妃,今晚这杯酒你可怎么都逃不掉了。”
言端连连称是,便带着苏依枝回了房。
可就在他转头的这一刹那,莫然感到一缕目光一直追随着他,可当他再转回身,却没有发现任何异样,更何况这整个大厅里除了大内侍卫以外多的是武林高手,有谁会在这里撒野?
回到房中苏依枝一把卸下了头上的凤冠,一屁股做了下来喘了口气,这王妃可真不好当。
言端眼里有了笑意:“小枝,这才像你。”
“你还嫌弃我听话不成?”苏依枝白了他一眼,半真半假道,“这还能怪谁?若不是你们自作主张非要娶我苏依枝,我又何苦遭这个罪?不听话最后受罪的还是自己,不如乖乖配合。我知道你们也不容易,其实你们俩兄弟都不想娶我是吧?可谁叫他是皇帝呢,你只能听他的,娶我是委屈了你。不过按我说,你们要真的觉得亏欠我,不如还是放我走吧,这样大家都好过。”
被苏依枝一阵抢白,言端脸上顿时青一阵白一阵的,最后连忙道:“此话万万说不得,皇兄并没有此意,当初王兄没中毒的时候就说要娶你的,这是千真万确,只是后来不知这么变了卦……”
“但是后来他中了毒,没找到解药,又怕我这个活解药罐子跑了,所以你主动提出来要娶我是吧?怪不得你总说我们非得要成亲的,不过他选择周水月也是正确的,她再怎么说都是周老将军的孙女,皇帝正需要兵权。”
言端叹了口气,对于苏依枝所言既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小枝,别怪皇兄。”
“我不怪他,我当然不怪他,放心,我也不怪你,我回来不就是为了苏家吗,只要我爹娘,大哥二哥他们好,我便也好。”苏依枝垂下了眼帘。
言端一窒,没想到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