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东西!”
面对女郎的吃惊,宋钊心中也为自己的猜测感到惊讶,“应该是这样没错,就是不知砍掉这树的举动是什么。”让后面的人找不到?
但都已经取走东西了,何必再管后面知道的人找不找得到。
既然是他父亲埋下的,那应该不可能再有人知道才对,真是奇怪了。
难道他父亲还曾交待杨家的其它人?
似乎又说不通,若是其它人知道,又是他父亲留下的人,那必定会告诉他的。
除非那些人有异心?!
宋钊越推断越心惊,但很快又将这个想法给去除了。
——那些人根本不能到明面上来,一但被舜帝发现,那就是杀无赦,所以不可能有异心。
事情好像变得复杂和迷离了。
郎君盯着眼前的一切陷入沉思,赵暮染安安静静站着。良久,郎君才再有动作,将先前挖的坑将土再填好,踩实,随后拉着她攀回山林中。
“我们下山吧,估计是走不到有村子的地方,日落前差不多能到走到山下小溪处。”宋钊声音淡淡地,很平静。
赵暮染突然就拽住他,不让他往前走,认真地看着他问:“君毅,你告诉我,你是不是不开心了。”
宋钊被拽得不得不停下,听到她的话笑哭笑不得,“怎么这么想,本来就是不一定能找到的东西。都找了这么些年找不到,也不知作用,有什么好为此不开心的?”
没找到东西,他倒真没因此事而感到丧气或不舒服。
他只是觉得事情有些出乎意料罢了。
宋钊想着,凤眼微微挑起,漆黑的瞳孔内有慑人的光芒一闪而过。
他紧紧扣住她的手,一步步往前,为她开路:“别多想,我想,那东西或许会自己就到我们跟前来了也不一定。”
噫?
赵暮染闻言只当他是在宽慰自己。她不是得失心过重的人,也只是惋惜而已,便将这事暂先放下,与郎君慢慢下山。
两人走到山脚的溪流前天色果然完全暗了下来,宋钊在林中捉了两只兔子,还顺手摘了些野果,晚上倒不怕饿肚子。
他在溪边生了火,将兔子处理好,开始做晚饭。
赵暮染在上游洗好果子,把水囊灌了水,回到郎君身边,把果子喂到他唇边。他一口,自己一口,看着他着烤肉,一头的细汗,将水又味到他嘴边。
两人相依坐在溪边,月色笼罩着他们。宋钊取了酒,给肉上浇了一些增添香气,再一回头,就见到身边女郎杏眸中带着俏皮的笑意。
月色下,她塞雪的肌肤中有着淡淡的珠光透出,那样的娇,嫣红的唇更是莹润有光泽。
宋钊一低头,就在她唇间偷了个香,才移开视线继续烤肉。
赵暮染没错过方才他眼里的痴迷,满足得笑出声,就像偷到糖果吃的孩童。
宋钊听着她的笑声,唇角也弯起,被月色照得极清冷的面容如冰消雪融,明眸耀目。
赵暮染盯着他出尘俊逸的面容看,也看得痴迷,突然哼起了歌来。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郎君,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注1】
女郎的声音很好听,在夜空下如珠落玉盘那般清脆,直击人心。在夜风拂过间,又如莺鸣,婉婉动人,似春风一样吹进郎君心里。
不过宋钊没忍住笑了出声,赵暮染歌声也停下,不满看他一眼,宋钊笑道:“改词改得蛮好。”
什么所谓郎君,明明是伊人,她这些调戏人调调都跟谁学的。
安王可没有那么大胆,敢对别人唱情歌。
赵暮染瞥了他一眼,大言不惭地道了声‘那是’,引得郎君又是笑出声。
赵暮染见他眉目舒缓,也抿唇轻笑。
不知道他有没有发现,他最近开朗了不少,以前清清冷冷的脸上时不时会荡出笑意。两人初遇时,她几日也不见他笑一回的。
赵暮染心里就升起一股成就感,继续改着词儿朝他唱情歌,直让郎君凤眼中的笑意如同泉水般要盛不下,一点点溢出来,染在眼角眉梢上,柔化了他。
宋钊一手厨艺确实不错,赵暮染一人就吃了整只烤兔,满足得仰倒在松软的草地上。宋钊见她躺下,将外袍脱了下来,给她掂在身下。
远离了都城,远离了时刻警惕的人,赵暮染觉得此刻放松极了,有种回到庆州的感觉。
庆州停战这两年,她就总在军营的校场上这样躺着,看月色,看星空。这样躺一会,仿佛就远离了世俗尘嚣,心境都会变得宁和。
宋钊将水囊递到了她唇边,她闻到了是酒的味道,又坐起身接过喝了一口,发出满足的一声叹息。
宋钊看着她馋猫一样的神色,只觉得她哪哪都可爱,凑前去就着她手让喂一口。
“果然是要出门转转,这种天大地大,老子最大最逍遥的感觉真好。”
“你这话又是跟岳父学的吧。”
语调十足了。
赵暮染嘿嘿一笑,“对啊,你还真是了解你的岳父大人啊。”
宋钊挑眉,不了解怎么能将你哄到手。
四野十分安静,不时有夏虫鸣叫响起,赵暮染依在郎君身边,只觉得一切静好,恨不得就那么一直过下去了。
宋钊任她依着,时而加把柴火,然后抬头看看星空,记一下星辰排列。
彼此不用说话,心却都无比的近。
赵暮染将小半水囊的酒都喝光了,喝完后还砸巴嘴,感觉没喝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