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不妥,思忖少许,他还是静默以待较好。
卫绍警惕地扫视着被风吹动的树,萧琉忽然开口:“朕若没记错,卫大人已有二十有一了。”
去年卫绍行冠礼时,他还曾着人送过一副弓箭。
卫绍微愣,纵萧琉看不见,他仍在马背上微微一躬:“劳陛下记挂。”
萧琉唇边化出一抹笑:“寻常男子,在你这个年龄,孩子怕都满地滚了吧。”
陛下虽是陛下,但终归只是一个十二岁的少年。卫绍心中生出古怪之感,面上却不敢显露分毫。
“臣乃带兵打仗之辈,生死不预,如何敢蹉跎她人。”
萧琉突然停下马,好奇地转身看着他:“令堂难道不会催促吗?”
古怪之感更盛。卫绍低头,行了一礼:“家母确实着急。不过臣并非独子,家母一时也照顾不来。”
萧琉轻轻一笑,复又催马前行,却不再多言。
卫绍的不适这才渐渐消散。
两人向前行了会儿,见有人正恭敬地肃立。卫绍眼尖,瞧出那是陛下身边最得力的穆公公。下意识望向了萧琉。
萧琉也看见了,速度却没有加快或是放缓。
到了面前,方将马停了,淡淡道:“有何事?”
穆东低垂着眼:“摄政王亲自前往都城兵马司,下了封城令。按照规矩,兵马司的人需请一份陛下的谕旨。”
萧彻虽有先斩后奏之权,但没有萧琉的谕旨,便算不得名正言顺。
卫绍难掩惊讶。印象中,王爷虽占据高位,却鲜少落人口柄……总之甚少如此行事。
萧琉的睫毛很长,轻而易举便掩盖了他的瞳孔与情绪。
不轻不重地开口:“理由?”
“抓捕昨日逃出宫的刺客。”
萧琉忽地抬眼,眼中神采一瞬即逝,若有若无地笑道:“倒是劳烦皇叔如此辛苦了。”昨夜的事虽不清楚细节,但已能猜出个大概。
卫绍在一旁注意着萧琉的神色,见他神色不明,以为内里恼怒,想着该说些什么。
“想必是事出紧急,摄政王方出此策——”
却听萧琉笑道:“卫大人多虑了。朕并未生气。”
被戳中心事,卫绍脸上一红,低头深躬:“是臣失礼了。望陛下勿怪。”
眸光闪了闪:“朕知晓你的本意。无须多礼。”侧身吩咐穆东,“让他们好生听从摄政王的指令,谕旨自会有人送过去。”
“是。”
兵马司的杜成偷偷打量着萧彻阴晴不定的眼神,心内萌出小小的忐忑。兵马司平日的事情着实简单了,未料到会有今天这样的阵仗。二话不说就要封城与巡查。
说是缉拿刺客,可半天也未见刺客的画像。且摄政王只让他的人把守着城门,除此之外未有旁的吩咐。
杜成一时不明白背后的原因,但细一想,恐还是不要弄清楚的好。他虽是从三品,可在这大安城之中,谁又压不过他。
当下便站得更直,垂头作眼观鼻鼻观心之态,静候着萧彻的吩咐。
不到半个时辰,一穿着深色直裰的男子向他们走了过来。他识得此人,是摄政王府的秦总管。
秦昇的步伐很快,想是事情紧急,面上神色却风轻云淡。路过他时甚停下,朝他行了全礼。他未料到如此,忙不迭地回礼。
秦昇这才继续走到萧彻身边,弯腰附耳说了些什么。
“他们应在天一亮,初开城门时便出去了,此刻已有三个时辰的路程。暗卫业已在路上,有何消息会第一时间传过来。”
杜成离得稍远,又无辨音之能,自是一言未能听到。但只打量着萧彻不怎么上佳的脸色,也能猜出不是什好事。
心内有些叫苦。惟愿这王爷不要将气发在兵马司。是以看到萧彻起身,他便不由自主地腿软,脑中转过许多奉承讨好的话来。
熟料萧彻却是淡淡夸了他一句,然后道:“再有半个时辰便可将封城令撤去。一切如常。”见杜成面色略有茫然,耐着性子,“你可明白了?”
杜成忙回神,微躬着身子,迅速道:“下官明白的,明白的。”
秦昇见他这副模样,眼底闪过一丝笑。
萧彻出了兵马司的大门,略停了停,面色难得生出迟疑。
秦昇很是知机,约莫猜出他的想法,慢慢说道:“王妃怀有身孕,暂受不得惊吓。左相颇有城府,亦不会坐以待毙。”观了观萧彻的神色,“不若等一月后王妃胎稳,再说此事。”
萧彻以为有理。但心中却有些忐忑。毕竟事关重大,若行差踏错一步……他担心夫人再也不理他。且听说孕妇的性情本就不定,若惹她生气,伤到身子,那更是万万不好了。
萧彻揉了揉眉心,语气仍旧迟疑:“此事,容本王再想想。”稍作停歇,又吩咐起来,“你且先回府将轻衣借一借,令她助沈昙将药的事情弄清楚。”
秦昇微讶:“那可是要——”
萧彻点头:“将事情与夫人说清楚,她不会不借的。”不若先告诉夫人别的事,将她的注意力转一转,或许还能留出些时日。毕竟他现在能知晓的便不算多,到时候如何能真的安慰住她。
“那驿站处?”
萧彻冷笑一声:“派人先看着。”他倒要看看能演到什么时候。
封城令恍若一滴水入了江河,一丝波澜都未掀起。城中百姓嚼了几日的舌根,编撰了几则传奇故事,事情便不了了之。连关心刺客下场之人都寥寥无几。
谢洺将草拟的联军条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