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这位小祖宗可不太像布偶。上蹦下跳活泼得要命。险些把我折腾死!”余怀远自猫包将绒花取出,小心翼翼送进傅惊辰怀里。
傅惊辰伸手去接。绒花先时还在尖叫挣扎,等到贴近傅惊辰胸膛,小鼻子在他衣领处嗅了嗅,慢慢便安稳下来。细声细气喵喵叫着,小脑袋顶着傅惊辰胸口蹭动。
傅惊辰眼目温柔,一只手轻挠绒花下巴,道:“绒花怕生人。它对熟悉的人,还是很亲的。”
余怀远看那一人一猫腻腻歪我,耸耸肩膀:“我看它是成j-i,ng了。”
傅惊辰梳理绒花皮毛。小东西眯起眼,在他掌心发出舒适的呼噜声。傅惊辰仿佛怕惊扰了绒花,声音放得很轻,“怀远,麻烦你跑一趟。明天我手术后,你替我将绒花送去纽约给二叔带吧。以后……我怕是不能好好照顾它了。”
傅惊辰脑中那根畸形的血管,长在大脑深处,位置实在不够好。之前那回发病,医生建议保守治疗,便是担心手术会破坏脑组织,愈后留下后遗症。数月前第二次颅内出血,傅惊辰昏迷两天两夜方才苏醒。且一侧肢体麻木,大约□□日后方逐渐缓解。手术不能再拖。傅家请来数位国际知名脑外科专家。经过多次会诊,专家对手术效果仍旧不甚乐观。直言以傅惊辰的病情,会有极高概率留下后遗症。失语、情志失调、智力衰退,或者行动受限……种种状况皆有可能。三十五岁,正值黄金年华。未来的人生,却有极可能要依仗轮椅、拐杖生活。
余怀远面皮紧绷,努力数次勉强挤出一丝笑,道:“哪有你想的那样严重。养只猫还成问题了?你只管相信医生。其他不要想太多。”
傅惊辰便不再说话。绒花在他怀里待腻了,敏捷一跃跳上近旁窗台。毛绒绒的大尾巴向后甩动,将窗台一只细颈花瓶碰倒在地上。余怀远俯身收拾。傅惊辰看着被吓到的绒花,微微笑一笑,缓慢说道:“我是怕,自己以后会亏待了它。手术之后,万一我性情大变不再喜欢它。那这小东西,岂不是要受苦了。”
余怀远停下动作,隐觉呼吸不畅。他起身扔到手中碎瓷片,故作不耐道:“行了行了。还性情大变……做个手术而已,你当自己在修炼邪功呢?你不就想罚我熬红眼班机跑一趟吗。都依你。行了吧?”
因这场病,傅惊辰个性反倒和缓许多。他不吝微笑,仰头注视余怀远道谢,“谢谢……”顿一顿,又补充说:“还有容容……以后,你也关照些。”
“这还用你说?”余怀远不经意皱了下眉,“我的艺人我自然负责到底。”
说话间手机响起。余怀远低头看屏幕,面上微微变色。他向傅惊辰示意一下,去病房外接听。不足半分钟便讲完回来。傅惊辰又把猫抱回床上逗弄。余怀远走过去,一同陪绒花玩耍。
过了些许工夫,又有电话打进来。这回是未保存的号码,余怀远随意接起。那边甫一开口,他猛然跳起来,脱口而出:“薛睿?!”
余怀远惊觉失言,立刻挂断电话向病房外跑,手腕却已被傅惊辰牢牢抓住,“手机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