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地向他扑来——
“轰隆隆”雷声炸响。
黑夜里,猝不及防的林羽拼命抵抗的动静被雷鸣全然掩盖。黑影一只手从背后锢住他,另一只手用帕子死死捂住他的口鼻,几息后,林羽挣扎的动作越来越软弱无力……
“哗啦啦”酝酿已久的大雨倾盆而下。
*
林羽醒来时,发觉自己似乎正在一间柴房里。
眼前光线晦暗,屋子另一边高高堆放的柴草模糊不清。他窝在角落里,身下的地面冰冷僵硬,手脚被麻绳分别紧紧绑在身前,麻木得几乎没有了知觉。林羽艰难地调整姿势,靠坐着墙壁,好容易使四肢的血脉畅通、不致真成了个残废,狠喘几口气,方有心思凝神细细打量周围。
这里确实是柴房无疑。整间屋子只有接近墙顶的地方有一个几寸大的窗口,难怪光线那般暗淡。当然也可能是现在时辰尚早。他对面就是房门,不过现在自是紧紧闭合,一丝光都透不进。
林羽四下环顾一周,心里还算镇定。思及自己鞋底藏着的刀片,他此刻无比庆幸,还好他后招够多,够机智!铁签没了还能有刀片顶上!
……尽量不去想绑他的人是谁、目的是什么,以及何时会突然回转。他虫子般蠕动身体,挨近柴堆,趿拉掉鞋子,手掌夹住其中一只在木头尖锐的角上死力磨蹭。不知过了多久,窗口的光似乎变亮了些,磨得满头大汗的林羽终于从破口里瞧见铁黑色一角,他不禁大喜!赶忙一点点抽出来,连鞋也来不及穿,手指夹着刀片就去割脚上的麻绳。
片刻,簌簌抖落身上的断绳,林羽爱惜地收好刀片,活动了下手脚,大步踏向门口。
——哼!看来绑他的那个王八蛋定是被什么急事绊住了,不然不会这么久都不来查看一下,让他能如此轻易就挣脱束缚。
用力一摇就裂开条缝、似乎仅仅插了木销的房门更是证实了他的猜测。林羽收回推门的手嘿嘿一笑,这么个破门可拦不住小爷!
外间仍是阴雨绵绵。
为雨雾笼罩着的偌大庭院里,一个蓬头垢面的瘦小身影穿梭其间,时或碰到一二游离的下人,全仗着身手险险躲过。不由渐渐地往人少的方向跑去。终于,当前后左右总算一个人都看不到了,浑身湿透的林羽扶着墙长长吐出口气,觉得刚才简直是太他娘的刺激了!
抹了把脸上的水,林羽不经意抬起头,前方不远处,一间平平无奇的屋子却陡然打开了门——
两个壮仆从其中走出,粗暴地拖拽着个软软的人体往某个方向而去。
瞬间避到墙后的林羽捂着仍未平复的剧烈心跳,心下连呼“好险”;同时双耳高高竖起,听着那方沉重的脚步声、和衣料与地面摩擦的声音皆逐渐远去……
将将的惊鸿一瞥忽地浮上心头,他手心里冒出一层冷汗,大着胆子微微探出去。
十几丈之外,檐下的走廊上,中间之人的大半个身子都拖在地上,似乎已毫无知觉,脑袋和四肢完全随着那两人的动作上下抖动,也不知只是昏迷过去,还是已经……
——不对!那人的脸!
林羽心头剧震,死死盯着那张若隐若现的面孔,脑海中霎时跳出之前的记忆——对,就是这人!曾经雇他去跟踪捕快、还有昨天被他瞧见的都是这个人!
不久,又有一个粗壮的家丁从那间房里出来,径直往另一个方向去了。林羽待他走远,复又探出头,望了眼那间房门紧闭的屋子,思绪纷扬,一时理不出个头绪。好一会,他忽地牙关紧咬,下定决心。
风似的冲出去,林羽以最快的速度悄然绕到房间一侧,猫到了窗户下边。捂着快要蹦到嗓子眼的小心脏,他既是忐忑又是兴奋,竖耳偷听起里间人的谈话——
“……夫人,您放心罢,赵二不是说了所有的事他都亲自动手、不假他人么?只要把他和那个唯一知道他与案情有关的小叫花都处理掉,大公子的事……自然便再不会被外人知晓……”
一个男声模模糊糊地传到外间,随即那个“夫人”的声音极其气恨地响起。
“哼,都是这个腌臜之人带坏了轩儿!若无他的拾掇,轩儿怎会做下这等祸事!还有那个贱人……”
女声忽地尖利起来——
“柳家的小娼妇!一切都是她的错!这个妖女,当初怎么就不跟她的爹娘一块去死!留着只会祸害我家轩儿……”
头顶湿淋淋的雨水不断,听入迷的林羽却是毫无感觉。
“柳家的小娼妇”指的难道就是那个叫柳烟的卖唱女?天天听街头的闲汉调笑什么“女妖怪”,原来她竟真的和案子有关么……还有那个什么“大公子”,定然就是他派那赵二来找他的,这人肯定便是失踪案的真凶!
越想越觉得如此,林羽双眼发亮,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推断里。脚下不觉间一动,正好踩在几片落叶之上——
“什么人?!”
里间的人登时察觉。
林羽回过神呼吸一滞,下意识就直起身往外跑,但还没跑出两步,肩上遽然传来一阵大力,脚步被迫煞住——
“……你便是那个赵二抓来的小乞丐?”
林羽狼狈不堪地被压进门,屋中软塌上,一名锦衣华服的贵妇人冷冷地盯着他,保养良好的嘴角略略扯动,“没想到你竟逃出来了,还摸到了这里。”
“夫人,需要小的……”
贵妇人身侧,一名看起来老实憨厚的中年男子无声做了个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