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是实在没办法了,被迫向我开口的。我不救他还有谁会救他!”
吴雪迟疑道:“他说春节时换工作!”
“那是假话,那时他已经欠债。早点明白他为什么爱发脾气就好了!现在我们很少见面,他在外面做什么也不清楚,找不到他,应该没上班,也不可能上班。他不跟我说这些,问也问不出来。打来的电话经常用的是公共电话。平常打他手机都不接,气人得很。只是来取钱的时候见个面,恐怕他在躲追债的家伙。”
美联露出淡淡的微笑,“没关系,最多到年底债务就会还清,那时就会好起来,阿军就会回到我身边。”
“你们真的很少见面吗?不会吧?”
“真的……不是说了嘛,取钱时见面,好像……偶尔其它时候也见过几次。”
美联回答的结结巴巴,满脸娇羞欲掩模样。
吴雪转头故做不见。
短暂的无声后,一时难以理解的她,高声探问:“牺牲自己帮他还债!这样做值得吗?”同时,她心中自问:我能做到吗?
“不知道。我爱他,明白这点已经足够。”
美联凄怨的目光直直看向吴雪,“也许你真爱的人,来到你身边的那一天,你会知道。”
全身既冷又热的吴雪默不作声,心中翻腾起莫名情愫:既苦涩又甜蜜,既羡慕又忌恨,又似有一股怨气充斥胸腹,令人烦躁不安。
应聘数家后,吴雪找到了一份工作,职称是文员助理。
称为助理,实际上就是端茶倒水、跑上忙下的打杂工,办公室职员尽都可以呼来唤去地使唤她,给这个打印文件,给那个誊抄手稿之类诸多琐事。整日忙忙碌碌,手脚不停,可是回想起来,又觉得没做什么正经事情。
倒是可以整点上下班,又有休息日,这两点吴雪很是满意,虽然收入一般也就不再计较。
姐妹俩虽然住在一起,见面的机会却不多。
吴雪是早上九点至下午六点的长白班,星期天休息。
美联则是下午六点左右出门,酒吧收工没个定时,视客人而定,但是一向很晚,基本都在凌晨三四点左右才打烊,加之安全因素,往往直接在店里歇宿过夜,所以她经常是第二天上午方才到家,偶尔会在午夜时分回来。
这种行业没有休息日可言,因为收入主要是靠抽成,若想休息请假即可。租住在那个小区,也是因为距离酒吧相对较近。
吴雪始终没穿美联的衣服,并不是不合身的原因。
“攒够了钞票就把手机钱还给她。”时而,这样的念头会在她脑中蹦跳出来。
她时常在想:要靠自己的力量去获得,美联有的自己迟早也会有。
华美绚丽的服装、熠熠闪亮的珠宝首饰、宽敞舒适的套房,甚至华贵亮眼的轿车等众多yù_wàng之影,亦是经常盘旋在她的脑海。
“我会有的!”她心中这样呼喊着。
但她又时时哀叹:“何时才能得到?”
想着自身现在微薄的收入,她不由暗自苦笑自嘲:只是虚无的幻想而已。那些希望,是多么的可望而不可及!
这些杂乱欲念纠缠在一起,在吴雪心中深深扎根,挥之不去,时常弄得她心烦意乱。
吴雪悄悄摸摸去过美联工作的地方。
酒廊位于市区繁华路段上、一幢雄伟的多层建筑物里面,楼栋高耸,明窗无数,宽敞亮丽的玻璃大门客流不息,正中门楣上闪动着巨幅霓虹灯,彩光迷动不停,店内装饰华丽,灯火辉煌,俨然一座美轮美奂的综合娱乐大楼。门外场地宽阔,轿车林立。
由于不知道酒廊所在楼层,而且美联执意不允许吴雪前来酒廊看望自己。因此,吴雪没有进入大厦,独自一人默默伫立对面街沿,呆呆注视高楼一阵后转身离去。
她心中既郁闷又困惑:不知是恨是爱?是悲是喜?
第8章急杀
七
急杀
幻月涤空,光影幽淡,满秋已然来临,晚风颇带凉意。
潦倒不堪的王军,两手深揣在风衣口袋里,垂着头缓步走在一条巷道中。
小巷幽暗窄长,借助后方公路上的高耸路灯透射过来的微弱光线,方能勉强显现出影形。
前方数十米右转后,有一溜平房,几只光线暗淡的白炽灯泡,零乱地挂在屋檐下。
此处开有一家小餐馆,接近午夜时分方才打烊,因此王军时常在这家餐馆喝酒用餐。
该片地段位于郊区,比较偏僻。众多低矮的平房和小楼层,杂乱无章四处散布,类似棚户区。附近有一座铁路桥横跨过前面的公路。由于都是附近村民的自建房,房租异常便宜。王军在其中的一栋二层小楼,租赁了个小单间,暂做安身之所。为摆脱追债人的纠缠和恐吓,必须经常变更住所。
该地是他流窜时无意中遇到的,人多房乱,小道网布,地形复杂,适合藏身。
由于长期居无定所的东躲西藏,担惊受怕,饮食不定,加之只能靠打零工、下苦力度日,形容憔悴的王军胡子喇渣,眼窝凹陷。
因为牵累美联,王军心怀愧疚,异常害怕与美联见面。虽然与美联偷偷约会了数次,看着枕边熟睡的美联异常娇媚,美的让人心颤,一股钻心沁骨的痛就会涌入他的心中,弥久不去。每次接过美联递过来的钱币,他的双手会不由自主的微微颤抖。
心神悲苦的他,时常默思:好在赌债已快还清,渡过这场劫难后,自己一定要好好珍惜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