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在她身上,暖意盈心。
回过神,才发现谷医走远了。
她正想跟上去郑重道谢,突然见谷医大老远的停了下来,扭头朝她喊道:“对了,唉那个,别忘了一会把桶给我搬回去啊!大木桶贵着呢。”
顾梦回身看了眼大木水桶里的碎木片和河水,默默地应了声:哦……
自清晨这事之后,谷医又关起了门来忙活,除了饭点离大娘会送进饭菜外,就一直房门紧闭。这两日她来回几次都没见到,看里头热火朝天药气阵阵,也不好意思去打扰。
第一颗药丸早已经吃下去了。
如谷医所说,丹药下腹后不过一小会,丹田内就如同打开了第一道闸门,被一股释放出的内力源源不断地充盈。
被谷医打入她体内的第一根金针也被震了出来。
顾梦除了吃睡之外,其余时间皆挑了处无人清净之地习练,适应这本就属于她,却到此刻才为她所用的内力。
好在她撩袖子打架的天份本就不弱,一开始还算生疏,试着以内力催动鞭力时还磕磕绊绊时有失控,但没几个时辰之后,已经越发熟练起来。
不得不说,谷医助她滋长丹田之气后,以往因气力难济的失误失手也都大大减少。
原本就挺灵活的长鞭在她手中,指哪去哪,力道劈空烈石。只是她心里清楚,她的本事离爹还差了太多太多。
谷医说她将方家的游龙鞭法舞成了蚯蚓,不过两日下来,好歹变成了只有韧劲又活蹦乱跳的蚯蚓。
顾梦这日依旧天不亮起,眨眼功夫已到午时。长鞭甩过,碎裂风声,树干上留下的鞭痕清晰可见,一寸余深。
树叶簌簌而落。
顾梦收回鞭时,似乎还从簌簌声里听到点什么别的声音。
她转过身,循声一看,齐昭竟蹲在不远的一处树荫底下,换着粗布衣裳,一手捧碗,一手拿着筷子在拨着白饭,白饭上头几根青菜叶冒出头,随着筷子的动作一晃一动,同叶色融为了一体。
顾梦早已在相处中接受了他担顶多再感叹一句,没见过像他这样清俊的,更没见过长得这么好看却举止这么随意的。
齐昭正吃的起劲,忽然对上了顾梦看来的视线,便将嘴里的嚼了嚼,一口吞下,提着筷子冲她挥了挥手。
顾梦收好鞭子走了过去。
“你竟然出来了?忙完了?”顾梦这两天连他的影都没看到。走近后,才发现他碗里还塞了一大块肉和鱼,饭已经下了一半。
原来他看了她好一会了。
齐昭点点头,筷子碰了下碗边,对她道:“你的那份也备好了,放着呢。吃是大事,再勤也别忘了啊。”
看他吃的这么香,顾梦揉了揉肚子,才发觉早就饿了。
“那你师父在屋子里吗?”顾梦问道。
自谷医帮了她之后,她还一直没机会当面道谢。况且她从未想过会在此地遇上爹的旧识,如此难得,更加倍感亲切。
“他已经走了。”
齐昭说道。
顾梦怔了怔:“什么?走了?”
谷医把他要忙的事忙完之后,嚷嚷着要腻要发霉了,一早就迫不及待地跑了。他的屋子里空空如也,那大堆的草都已不见,齐昭一脸无奈地说最后还都是他收拾的。
谷医的性子难以捉摸,说走就走,顾梦有些怅然。
齐昭说从这儿出谷后,往北边走就是明城,算算也就两三个时辰的脚程。
伤养好了,事也忙完,两人商议立即就动身去明城。她齐昭和曹溪一夜之间消失这么久,也不知道他们会怎么担心。
曹家和钟泠别又对上才好。
顾梦同大娘道了别,接过大娘一点干粮揣着,捂得心口热乎乎的。
花了半个时辰走出山谷,外头山峭林茂。好在有道可寻,不然她真不敢让齐昭带路。
没走出多远,一处断崖横在前路,二十余步的距离,却因为桥索年久无人修缮断了。
顾梦皱着眉头:“这下麻烦了,要绕上一大段路,恐怕得要晚上才能到对面去。”
正困扰间,腰身忽然一紧,齐昭长臂一揽将她拉近,提气足下一点,顾梦只觉得眼前景象一晃,脚再触地时,回头一看竟已经到了断崖对面!
她眼都瞪大了,看了眼齐昭,又回头去看断崖,来来回回两两相视,旋即脸色古怪的直盯着齐昭一眨不眨。
她没看错?
那究竟是谁同她说,只此暗器一招就是全部了?这轻功又是怎么回事?有这等身手还会被吊在捕猪网里?
她真的没被戏耍吗。
顾梦默默梳理了一下,推开他一声不吭往前走,齐昭立马就反应过来了。
“等等。”齐昭三两步跟了上去,拉住顾梦道,“不是你想的那样。”
顾梦心里一点点窜出了小火苗,不高兴同他说话。特别是想到本以为自己眼下比他强上一些了,可一转眼他却又跑去了前头好远,那丝小得意眨眼夭折,火苗就更大了些。
齐昭揉了揉额头,最后叹了口气道:“你是不是已经见过我身上的伤了。”
顾梦唯独没猜到他会突然来这么一句,火苗嘶的一声熄了,讶异地抬眼看着他。
之前在山洞中帮他上药的时候,她确实被齐昭身上触目惊心的伤痕给吓到了。只是后来想想,自觉这等隐秘之事她不方便问,齐昭应当也不愿说的,所以也就闭嘴没提过。
没想到他会主动提起这事。
齐昭将袖子整个撩起,一条蜿蜿蜒蜒的伤痕在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