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术一窍不通的人,若是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安芷当场施针,若是被有心之人传出去,只怕是会暴露身份,于是,他不动声色的自自己腰间掏出银针。
久病成良医,其实,自从父亲将安芷送到他身边之前,他便已经有了精湛的医术,自己的身子骨,自己知道,哪怕再怎么调养也是那个样子,只不过那是他不忍心告诉父亲这一切真相,也因着出入费府,安芷那一双清澈见底的眼睛,这般的纯真,他想尽己之能,去好好守护。
“安大人,逍遥出身草莽,也曾习得一身医术,且让逍遥给这位副将好好瞧瞧吧。”费云翔的位置十分巧妙,他伸出手按住安芷的手,朝她示意,安芷这才惊觉自己竟然差点在众目睽睽之下做出如此危险的事。
“如此,那边劳烦你了。”安芷朝费云翔点了点头,退到一旁。
这一切,自然是落在萧恒裕眼里,只是,萧恒裕不知道这其间的关系,并没有联想太多,反而费云翔的这一番毛遂自荐让他松了一口气,这女人也真是,地上那人才绑架过她,竟然这么快便好了伤疤忘了疼,在自己不注意的时候,离得这人这般近。
费云翔得了允许为越临施针,而那越临的气息是越喘越粗,越喘越急,他一针还没扎下去,越临又猛地吐了一口血,头一歪,便晕了过去。
费云翔见状,赶紧为越临施针,他动作娴熟流畅,安芷看在眼里,心里不由得突然很是难过,为费云翔调理身子这么多年,虽然费云翔对自己说自己只是久病成良医,略通医术,但是安芷却知道,费云翔的医术不会比自己差到哪里去,他这么说,除却他不肯说的原因之外,大约也是为了维护她的颜面和地位吧?毕竟自己是因为安家欠了费家才进了费府的,若是没有多大用处,那些势力的费家人,只怕是不会让自己有好日子过。
“他怎么了?”等到费云翔放开越临,站了起来后,萧恒裕问道,敢绑架他的女人,他这满腔的怒火还没处释放,若是这越临这么轻易地去了,实在是难以平息自己的心头怒火。
“怕是活不过今夜。”费云翔摇了摇头道,“他这是中了奇毒——情殇。”
费云翔看着越临的目光中充满了同情:“中了情殇者,若是不能与下毒之人结成夫妻,那便只能死去。”
卷二第壹佰柒拾玖章情殇(贰)
“情殇?何为情殇?”
“此毒乃是从绝情谷情花中提取,下毒者不仅要用自己的血浇灌那情花七七四十九日,且这七七四十九日,这下毒者须得日日与情花相伴,直到结出花朵,而结出的花朵的花粉便能用来制成情殇,这毒能让人迷失心智,只能听得下毒之人的话语,但是情殇一毒很是奇特,只能下给异性,只是,此毒十分霸道,若是最终没有解除,非但中毒之人只能死去,那施毒之人也会遭到反噬。”
“反噬?”
“没错,与其说是毒,不如说是蛊来的更为贴切。情花能吸取人的精气,当年那绝情谷主自认为毁了谷中所有情花,但是却不料谷主夫人偷偷留下了种子,在谷主逝去之后,又将那情花给培育了出来,只是谷主夫人不允许谷中人擅自出谷,因此自那以后那情花却只能存活于绝情谷中了,而那情殇也很少现于世上,而我所知的这些也都是书上记载,并没有人亲眼见过。如今竟然在这种地方看到,实在是不可思议。”费云翔摇了摇头,“这越副将虽然中毒时间不长,但是这剂量应当是十分之大,即使与下毒人结为夫妻,也怕是救不了他。”
“是什么人这么心狠,竟然给人下这么阴毒的毒药。”安芷忿忿不平地道,初到西城之时,见到越临,他一本正经跟在姜池身后,少年将军,意气风发,一身铁骨铮铮,誓死效忠于姜池。而今,他奄奄一息躺在面前,毫无生气。如此大的对比,让安芷对那下毒之人更是痛恨,依着费云翔所言,那下毒之人应当是爱慕着越临的,若不是如此,怎会下的如此之重的情殇?只是,如今越临已经无药可救,只怕那下毒之人最后下场也好不到哪里去。
“这,我就不知道了,毕竟,平日里,我与越副将素无往来,今日若不是无意中得见越副将挟持了大人,心下好奇跟了上去,此刻也不会在这里。”费云翔一席话,不仅将自己与越临撇得干干净净,也是在说给萧恒裕听,自己与安芷只不过是无意中撞见,并无其他。
听了费云翔的话,萧恒裕冷哼了一声转过头。
“既是事情已是这般,那么,此处便没你什么事了,你可以退下了。”萧恒裕道。
“是,王爷。”费云翔低着头,恭恭敬敬地道,然后便离去了。
看着费云翔离去的背影,安芷略有些恍惚,在费云翔还是费云翔的时候,少年英雄,桀骜不驯,虽然常年缠绵病榻,但是费云翔是何等的一个人,他便是他,从来没这般低声下气过。
“你在看什么?”发现虽然自己将人打发走了,但是安芷还是看着那人离去的背影,愁容满面的样子,萧恒裕便气不打一处来,一把抓住安芷。
“王爷,别,这里还有旁人呢。”安芷吓了一跳,赶紧道。
“本王本就是断袖之癖名声在外,还在乎这个?”萧恒裕不屑地道。
“可是,可是下官怕……”安芷轻咳了一声,“王爷,下官家中尚有贱内与稚儿……”
“哦?”萧恒裕的声音带着别的意味,只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