苡墨保持着原先的姿势,随口道:“去啊,为什么不去。”
谨言微微露出一个放心的笑容,段衡却蹙起眉。
随后方苡墨突然坐直了,补充道:“但,本护法要带他一起去。”
众人一愣。
风君皓托着下巴瞧戏,不知怎的,冷不丁自己也成了台子上的戏子,顿时有点不能接受:“方护法,你别开玩笑了,翻新的是奇女子篇,可不是世君子篇,您带上在下这这这……”
方苡墨可不吃他这套,远山眉黛一扬,露出可爱而狡黠的笑:“风公子不是余毒未清吗?本护法最爱替风公子你针灸了。”
风君皓设计套出暗格的秘密,就等一个方苡墨不在的时候,段衡对他没有这方面的疑虑,信件就是嘴边的肉,只要稍稍施一个小计,唾手可得。这么好的机会,方苡墨竟然要他拱手相让?
神色闪烁,风君皓思索着说“从前方护法替在下针灸时脸都挎着——”
“这么说吧,本护法特——别——喜欢脱你衣裳。”方苡墨起身,回房收拾细软去了。
段衡脸色有些不好。
谨言脸色也不太好。
风君皓脸色十分不好。
*
方苡墨之所以非要风君皓跟着,个中原因其实很简单——她不放心
对于风君皓,她不放心。
不仅仅是因为他余毒未清,更因为她不能放任风君皓在她不在一字慧剑门的时候长时间留在一字慧剑门,她觉得,除了她自己这个和风君皓经历过几次生死的人稍微知晓一点这个人的皮毛以外,整个一字慧剑门没人能奈何的住他。
她实在不放心,倒不如干脆将他带走,反正他当初来一字慧剑门也是寻她针灸,这样一来,她也放心了,他也有人针灸了,很好。
方苡墨从柜子里拿了两件衣裳,正收拾,风君皓从后头来。
他有点不淡定的挤出一个笑,装作自己特别淡定的问方苡墨:“方护法,你这样,大家都误会了,毕竟方护法你也是有夫家的,眼下在下还住在你夫家的地盘儿,你这么开玩笑,好歹给条活路呀。”
方苡墨知道他的套路。
先是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跟后头就是白莲花附体,诉诉苦,卖个纯。
“其实在下觉的,在下身上这毒一时半会儿不会发的,毕竟上回毒发才过去不久,而且方护法也不过去三五天,应当不会有问题的,当然,在下也是怕方护法带着在下,路上不方便,”
对对,就是这样,本护法要是在不理他他就要换一个套路了,譬如“温柔的”逼迫本护法理他。
“莫不是方护法真喜爱脱在下衣裳?”
方苡墨手一丢,衣服不叠了,转过身,歪着脑袋细细打量他的五官,直把人看的汗毛都竖起来。
风君皓心里没底,面上强行挂着笑,两手却下意识的交叉抱在胸前:“方、方护法。”
方苡墨向前迈一步,二人之间几乎没有了距离,方苡墨再迈一步,风君皓只好退一步,方苡墨并不打算放过他,二人就这么你进我退,很快的,风君皓这只被猎人盯上的柔弱小白兔,被强势的逼到墙角。
“退啊,从床沿退到屏风,从屏风退到墙角,怎么不退了?”方苡墨艳丽的红唇缓缓勾起一抹迷人的笑,忽然抬手撑到墙上,将风君皓围在中间,叫他后头是墙,两边是她的圈固,前头是她方苡墨:“风公子今年二十五?”
风君皓见过清冷的的方苡墨,见过调皮的方苡墨,见过暗自伤心的方苡墨,见过大哭的方苡墨,见过别扭的方苡墨,这个女子他早就摸透了,外冷内热,心地纯善,无论她怎么变,他都有办法掌控。
可今日的方苡墨,突然放下往日的高冷,邪魅而强势,浓浓的占有欲和掌控欲,攥住一切主动权,气息危险,颠覆他二十五年印象中女子皆是含羞带怯、单纯被动的形象,这样的女子他没见过,不知怎么抵御。
也许是低烧烧的狠了?
风君皓对于无法掌控的危险一向稳重的退避三舍,于是他丢盔弃甲,摆手投降:“方护法,你要非叫在下跟着,在下就跟着好了。”
换了个角度瞧他,食指勾起他最里头贴身的xiè_yī领子:“此事你要再敢啰嗦,本护法就一口一口的吃了你。”
风君皓心跳越发快了,比毒发时的那种疼还难以控制、忍受,脸颊染上红晕,一直蔓延到锁骨便白暂的皮肤,简直熟透了,从她手臂下钻过去,脚步都不稳,一阵风一样三两下出了方苡墨的房门。
方苡墨挑挑眉。
*
大约赶了三日,方苡墨到了蕲城,天色已晚,本想在外头住一夜明早再去慕容山庄,谨言那头以命要挟,几个小厮哭天喊地,估计封长极这人有点强迫症,方苡墨决定体谅他们,即刻去了慕容山庄。
慕容山庄依旧没变,甚至比从前更加奢华,舞榭歌台,高楼玉宇,连脚底的水头很足的碧玉砖都镶上薄薄的金纹花,万人脚下尘土灰,成色不减。
一个慕容山庄,谈不起富可敌国,真要是哪里打起仗来,国库空虚,皇帝老儿也要低声下气来转一转,培养一下感情。
风君皓被安排去了别院歇息。
来到正厅的时候,众人都到齐了,一身华裳、两鬓微白的封长极坐在高堂之上,众人小桌两排向外延伸,桌上珍羞菜肴,大厅金碧辉煌,好一出华筵。
方苡墨瞧了一下,除了冷着脸的华飞音,默不作声的百晓生,以及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