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族谱的外戚就他一个,因为他是师父世交家的孩子,从他刚会走的时候就进武行生活了。我们自小是放在一起养的,他就像我和小野的亲哥,其实我也挺喜欢筱清姐的,要是他俩真的能成,那筱清姐就是我嫂子啦……”小枝絮絮叨叨的讲了一大堆话,正美滋滋的想着筱清姐能成自己嫂子,转脸一看,副驾的谭鸣休早已闭目养神睡了过去,连忙噤了声,小心的把空调温度调高些,默默打了个呵欠,继续孤独的开着车穿梭在华灯初上的街道之间。
谭鸣休阖目假寐,听到小枝开始操心她师兄跟别人的姻缘,暗暗的挑了挑唇角,略微放下心来。在半睡半醒之间,那个关于鱼汤的问题似乎有了答案……
“我好像想起来了……曼谷帕瓦小食街的食间录……”谭鸣休突然说出这样一句,小枝闻言心下一抖,握着方向盘的手渐渐收紧,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
在吃这件事情上,吃货的记性总是格外灵光。
入夜,弥生散酒吧的人多了起来,吧里的气氛却依旧是静悄悄的一派平和之态。弥生散的规矩:往来皆浮子,莫惊游离生。广纳城市森林里的孤寂闲散客,入店沽上二两散酒,佐上一碟小食,认识的不认识的坐到一起闲聊几句,交换一下生存经验,解上几把人生困局。来客大多是灵魂无处舒放的游子文青,偶尔还有一些作家编剧混进来,几杯酒换一个故事,有笑有泪,都是降了分贝的娓娓倾诉。不降分贝不行,大吵大嚷哭天喊地的泼皮客基本上是要被保安“请”出去的,只因店老板图个安稳又想有个乐子,如此才有了这么一个没有dj舞乐、声色烈酒的独树一帜的“酒吧”。
韩沐霖坐在窗台上环顾店里的众生相,心里笑道:就一个小食铺子,套个文艺虚浮的壳儿竟成了自我宣泄的极简主义“酒吧”了。捻了一枚果子丢嘴里嘎嘣响的嚼着,腹诽自己中了什么邪非要大年假的跑来看仨人互洒狗粮。
顾裳身手灵活的坐到韩沐霖旁边,也看着那桌三个醉醺醺的人——薛怀荫,柯曼曼,顾昭洋。说好要来一场新年聚会,仨人一言不合就开始拼酒,柯曼曼深得小野真传,成功把俩男人喝倒,当然也并不全是因她酒量好,而是二位“绅士”非要她一杯他们两杯的量来拼。酒气上头,三人勾肩搭背互吐真言,倒是热闹。
韩沐霖晃着满肚子没由来的酸水儿,开始怀念起他马代双人游的券以及不知该怎样下手拉拢的姑娘来。
此时马代的温煦海风中,于念正跟被他死缠烂打追到手的赵女神享受久违的假期;而燕尾街36号,关小枝和谭鸣休正看着门口的一只死猫发呆,猫尸烧了脚,似是被人刻意丢弃在这的。年味还未散去的日子里收到如此不吉的“礼物”,鸣枝二人对视一眼,心上渐笼上一丝捉摸不透的阴霾……
☆、第三十二章重游旧地
春节期间的韶江福利院要比往日热闹许多,不仅是因孩子们逢年过节多了些乐子,还因为在这段时间里,时不时会有一些受过福利院养育之恩的大人们回来看看,留下些吃穿用度,陪孩子们玩耍几日,有的还会趁此机会物色合适的孤儿领养回去,出身于同样的境遇,他们往往能更好的理解帮助这些孩子成长。
关小枝拎着一堆年货站在韶江福利院大门外,探头探脑看看前院玩耍着的孩子们,踌躇着要不要进去,又或者说,该用什么样的精神面貌进去。她无意识的来回踩着地上新鲜的爆竹碎屑,抬眼看看外墙上拉的捐助仪式的纪念横幅,那扯红布看起来放了有些日子了,上面的字也有些模糊不清,只隐约看得出“明”、“先生”、“捐款仪式”几个零星的字。
小枝正端详着那横幅上的字发呆,一个女人从院里走出来,声音和煦的笑着唤小枝:“小叶子,大冷天的在外面瞎溜达啥呢,监控里看你半天了,探头探脑的,唬得我差点叫人把你逮起来。”
小枝看清来人愣了下,百感交集的叫了声:“院长妈妈。”
女人笑着应了,迎上来一边接她手里的东西一边亲热的拉着她往院长室里走,院子里几个在玩耍的大孩子蹦跳着聚过来接走二人手上的东西去安置,然后又扎回孩子堆里不知在玩什么有趣的游戏。院长妈妈这才得以握住小枝腾出来的手,笑眯眯的端详她:“我还没敢认,不过仔细看看还是有小时候的样子。”
小枝有点拘谨的笑笑,低下头揪着自己衣角的绒毛。
“你今年得有二十四了吧?”院长又亲切的问道。
小枝点点头:“嗯,本命年了。”
“这日子过得……离上次见面又过了十几个年头了,”院长感叹时光飞逝,又问起小枝如今动向,“哎,算起来,你去年就已经大学毕业了吧?读研还是找工作了?”
“呃……算是在一边工作一边准备考研……”小枝如实回答。
“哦,也好……你爸妈身体还好吧?”院长有一搭没一搭的唠着家常,小枝一时没反应过来,略愣了愣才意识到是说她师父师娘。
“嗯,师父师娘都很好……院长妈妈您身体也好吧?”
“我这操心命的,怎么舍得身体不好。”院长越过她称呼里的古怪,正要接着问问她来信里那闹腾的小妹子的近况,门外闪进来一个人。那人湿漉漉的头发还滴着水,揪起还算干燥的衣角擦着眼镜,眯眯眼睛汇报:“院长妈妈,我已经装好了电室的新设备,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