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地把杨梅扛上肩头,遭到一阵反抗——她拽他头发。后脑勺那儿的,拽起来特疼。
江水不禁嘶了一声,吃痛放下杨梅:“怎么回事你。”
杨梅贴上去,半边脸靠在江水的脖颈边,湿哒哒的感觉传过来,她忍不住皱皱眉,说:“我特别难过。”
江水像是被莫名蛰了一下,而后扶起杨梅的脸颊,说:“怎么难过了?”
他眯了眯眼,黝黑的眼珠倒映出另一个人影。杨梅就痴痴地盯着那里面的人影看,看着看着,眼睛就干了,模糊了,什么也看不清了。
她晃了晃脑袋:“没什么。”
她本想糊弄过去,哪想这次江水不让。最后,杨梅只好指了指自己的脚,委屈地抱怨:“又疼又痒。”
江水蹲下去看,刚想问有没有看医生,一股子药膏味儿就扑鼻而来。
“医生怎么说的?”
“蚊虫过敏,荨麻疹。”
“过敏……”
他站起来,说:“今天刚看的医生?”
杨梅点头:“李艳陪我去的。”
江水抿了抿唇,说:“你这朋友对你可真好。”
杨梅一笑,听不出情绪地道:“是吧?都快赶上你了。”
晚风来得恰当好处,一阵一阵吹过来,吹得杨梅力气都没了,懒散无聊地后仰过去,倚在粗糙的外墙上,头也靠上去,头皮很麻。
这个角度格外好,能将对面人的神色一览无余。
她手伸过去,掌心包裹住他的拳头,笑意满满地说:“放轻松,这么绷着做什么。”
江水抬起头,劈头盖脸说一句:“你想去哪里?”
杨梅愣了,江水看向一边,提醒她说:“不是说想去旅游。”
“哦……”杨梅说,“这个我也没想过……”
“那你现在想想。”
“挑个近的?”杨梅想了一会儿,还真能报上个景点来,“杭州吧,逛西湖去。”
杨梅去的地方不算少,杭州离她很近,却偏偏没有去过。
来杭州的那天,天气格外好,晴空万里,艳阳高照。
气温很高,到处都是蝉鸣声。
来杭之前,杨梅特地跑去商场买了防晒服,这时候能派上用场。反观一旁的江水,不涂防晒也不撑伞,大喇喇暴露在烈日下,眯着眼走路,还不叫一声苦。
杨梅追上去,和他撑一把伞,说:“你还嫌自己不够黑啊。”
江水听了浑不在意,举起胳膊,和杨梅的一比,果然黑白对比鲜明。这样一看,他反倒笑出来了:“挺好的。”
说实在的,江水打心眼儿里看不惯那些白皮肤瘦巴巴的男生,他认为男人就应该孔武有力,皮肤黑一点怎么了,女人皮肤才白。
“也就你了,皮糙肉厚的,有些人晒一晒得掉皮。”
江水:“嗯,从小这么过来的。习惯了。”
两个人牵着手,沿着西湖边走。
这时候正是旅游高峰期,别说景区了,就连整个杭州城都塞满了人。放眼看去,四面八方全是乌压压的人头,无数张嘴噼里啪啦的,杨梅以为自己耳朵要炸了。
“唉,选择失误。”杨梅有点后悔。早知如此,她应该选个冷门的。
相较之下,江水倒是安之若素,看人实在是多,他就提议先找家饭店坐着,否则一会儿到了饭点,又得挤死人了。
时间尚早,因此可供选择的饭店很多。
最后,他们选了一家临湖而座的。古朴的建筑风格,二楼推窗而望,能看见一窗户大小的西湖。
坐了一小会儿,眼见服务员看着他们的眼神越发地怪异,没办法,杨梅只好提早点餐,其中有一道是来西湖不得不品尝的糖醋鱼。
等上菜的时候,两个人没什么交流。毕竟这半天下来,两人都累了。
杨梅把头枕在手臂上,正要闭眼小憩,就听见对面的男人闷哼一声。抬头一看,旁边站着个小光头,咧着嘴正笑。
还没看出个所以然来,小光头的妈妈蹬蹬蹬跑过来,搂住小光头的肩,歉意地说:“对不起对不起,小孩子乱跑……”
原来是这小光头满屋子的跑,手上捏着的大脚板“啪”一下就甩江水裤子上了。
江水今天穿的是一条米色的长裤,大脚板黏上去,再扒拉下来,能看见很明显的痕迹。
“快,跟叔叔说对不起。”
小光头还算听话,撅着嘴立马说:“叔叔对不起。”
江水瞄了他们一眼,一声不吭。最后视线定格在自己的长裤上,那又黏又腻的感觉自上而下蔓延。他顿住了,脑子里想的是一会儿去哪儿换裤子。
见江水默不作声,小光头妈妈心里慌了,脸上笑也有点僵。那小光头一双贼大的眼转也不转地盯住面前的叔叔,过了一会儿,他又重复了一遍:“叔叔对不起。”
杨梅过来打圆场:“没关系。”
小光头的妈妈像是等到了救星似的,立马顺着台阶下了。友善又抱歉地点点头,领着小光头就走。
那小光头三步回头,嘴巴挺甜:“谢谢姐姐。”
等母子俩走开,杨梅用筷子敲了敲江水面前的桌面:“别老往自己下面看。”
江水抬头,就听杨梅揶揄的笑声。
“刚才听见没?那小光头叫你叔叔,叫我姐姐啊。”
“没听见。”
是真没听见。江水是典型的不能一心多用的男人,跟木头似的。他想事情的时候,脑子里就是那件事情,其他的再也容不下。
说好听点,这叫专一,说难听点,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