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了抬,仰视着杨梅的脸。
“……你下去。”江水抓住杨梅的腰,往上推了推。
“不。”
她不仅不下去,还打起圈来。好像坐在毯子上一样自如,摩擦着摩擦着,臀下的东西就胀起来了。
江水推她的力气小了些,可他还是重复说:“下去,我叫你下去。”
杨梅停了停:“你真要我下去么。”
江水定定看她,猛一翻身,位置颠倒,一手抓住她腿跟,架在自己腰上,说:“我不习惯女上。”
他不习惯被女人压在下面,他想当掌控节奏的那个人。无论是这件事,亦或者是其他事,都是如此。凡事都要掌握在自己手里,才不会心慌。
杨梅扬了扬头,说:“你真无趣。”
“无趣也得我在上面。”江水说,“杨梅,我是男人。”
杨梅看向一边,不说话了。
无所谓了,上面或者下面。早知道他是古板又无聊的男人,还期盼他有什么新鲜的姿势。
“杨梅,没有套。”江水说。
杨梅丝毫不乱,平淡而慵懒地回:“哦,那怎么办。”
江水咬了咬牙,说:“看你。”
他手捧着东西,堵在门口,就等她一声令下城门打开,他好驭马而入。
隔着空气,杨梅能感受到那东西的热度,像根木棍,蓄势待发。
他怎么忍得住。
可他的眼神是那么虔诚,仿佛等待的不是一声同意,而是一种信仰。
这时候,杨梅才听见了外面的声音。
风声,雨声,狗吠声。
所有的声音夹杂在一起,像是大杂烩,乱七八糟,混乱一片。这才更显得里面有多么宁静,江水默默等候的样子,像一幅淡雅又深刻的素描,深深地烙印在杨梅的脑海里。
有套没有套,这根本不重要。
有一种时候,叫做无所顾忌。有一种心情,叫做奋不顾身。有一种爱,叫做气势如虹。
杨梅想,这就是那个时候。
她什么也不多说,只是抬起了胳膊,略显艰难地勾住了江水的脖子,带着破釜沉舟的力量往下压了压。
进来吧,进来吧。
那一时刻,分外安静。
啪地一声,只剩余木门摔打的声音格外响亮。
木门开了,顷刻间,外面的风雨钻了进来,像嚣张的入侵者,疯狂地敲打破坏了屋内的宁静。
杨梅看过去,说:“怎么开了。”
江水直起身,套着拖鞋走过去:“风太大了。”
门刚合上,又被人敲响。
叩叩叩的声音,在风雨中显得微不足道。
江水只好返回,半个身子压在门后,拉着嗓子问:“谁?”
万淑芬又敲了敲门:“水儿!水儿!”
江水和杨梅对视一眼,杨梅脚一勾,一踢,把江水的牛仔裤甩了过去。
江水快速套上,把门开了一半。
外面有屋檐,但风很大,雨没了方向,凌乱地落下来。万淑芬浑身都湿了,脸上也都是雨水,她不得不半睁半闭着眼。
江水没办法,只好把门全打开。
万淑芬走进来,急匆匆说:“水儿,外面车棚塌了。”
江水下意识看了看外面,雨势太猛,什么也看不清楚。他说:“雨停了我去修。”
“不行啊,现在就得……那棚子下我摆着花呢。”
不久前万淑芬弄了几盆花来,细细的杆,翠绿的叶,顶上端着沉甸甸的花。像是蔷薇一类的品种,样子看着名贵,价钱也好得很。
车棚里就两辆车,砸了就砸了,也坏不了。万淑芬一点也不心疼,但惟独是那花,她心急如焚。可这雨太大,棚子太重,她一个女人根本没法儿抢救出那几盆花来。也指望不上坐轮椅的,只好半夜跑江水这里来。
江水紧了紧眉心,抿唇朝外又看了看,尽管知道什么也看不到。他拉开门,说:“花在哪个位置。”
万淑芬说:“差不多是电动车旁边吧。”
江水点点头,半个身子钻出去了,万淑芬在后面说:“诶,你带伞啊。”
“没用,伞都得吹折了。”
门被风卷上,啪地一声,万淑芬原地抖了抖肩膀。
杨梅整好衣服下了床。
万淑芬回头一看,这场面,多少有点尴尬。不过杨梅面色如常,眼神平静地从窗外望出去,根本没落在她身上,她一个人站着,干笑也淡了。
杨梅走到门边,万淑芬开口:“诶,去哪儿?”
“我去看看。”杨梅说,“雨太大了。”
“哎哟,去不得。”万淑芬说,“这狂风暴雨的,得把人吹走了。”
杨梅静静地看着万淑芬,声音凉了下来:“那你还让江水出去?”
万淑芬僵了一下,说:“他是男人嘛。”
“男人也不能这么使唤。”
杨梅手在门把上,眼见要开开,被万淑芬从后面一掌推回去。
“我可没使唤他。”
杨梅回眸,万淑芬笑了笑,露出一只梨涡,又甜又媚:“你这妹子,说话还挺呛的。”
“你不担心他吗。”
“一个大男人有什么好担心的。”
门又扣扣响起来。杨梅打开门,江水钻了进来。
万淑芬一指,说:“瞧,啥事儿没有。”
杨梅没搭理万淑芬,取了干布裹在江水身上,江水胡乱地擦了把脸,说:“那几盆花我放中间屋了。”
万淑芬说:“哦,好,知道了。”
话音落了,万淑芬也没继续寒暄几句,紧着衣裳就走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