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心虚,时不时偷瞄她,不听她出声,他目光飘忽闪躲又氤氲着浓浓的委屈。
“阿芷,你别撵我走,他们要害我。”
青芷头疼抚额,“送你走是为你好,你为何又要跑回来?”
她不问还好,她这么一问,陆若尘顿时红了眼眶,梗着脖子不说话,眼中尽是指责。
青芷看他浑身脏兮兮的,心也软了大半,放缓了语气,“你自己去打水将脸洗了,我去给你弄吃的去。”
许久不曾饱餐一顿的陆若尘真是饿坏了,听她说去拿吃的,无意识便咽口水,这一幕正巧被青芷收入眼中,见他的可怜样,也能想到他这些日子过得有多惨。
“随我来。”终是狠不下心来,青芷带着他往后院而去。
带他回屋,找出先前让桃夭为他准备的备用衣裳给他换上。
家中下人俱已遣散,温饱之事全靠自己动手解决,好在厨房里柴米油盐样样俱全。
待陆若尘收拾干净自己出来时,青芷已煮好两碗面,闻到香味儿的陆若尘迫不及待在桌旁坐下,搓着手,双眼盯着热腾腾的面,又不敢造次。
“可以吃了。”青芷将筷子递给他。
陆若尘接过筷子便开始狼吞虎咽,青芷看得咋舌,与他相识以来,他从来都是优雅自持的,这如饿死鬼投胎的一面着实惊人。
一碗面很快见底,他连汤也喝光,青芷将面前的这碗也放到他面前。
“这里还有,你慢点儿吃。”
这次陆若尘却没有动,眼睛虽瞄了几眼碗里的面,但他还是很克制,“阿芷,这是你的面,你快些吃了。”
他不肯吃,是怕饿着她。
青芷心中微暖,这人即便忘记前尘往事,有一点却没有变过,现在的他不是痴傻,而是回归本性。
“锅里还有的。”
犹豫片刻,还是没能抵制住美食诱惑,发起新一轮进攻,只是这一回明显文雅许多,细嚼慢咽,时不时抬眼瞄青芷。
几次之后,青芷轻叩桌面,提醒道,“进食时莫要心不在焉,若是想说什么,待你吃饱再说也不迟。”
陆若尘捏着筷子不动了,垂眸小心翼翼地道,“这世上就只有阿芷真心待我,可如今连你也不要我了,昨日那人……你说他是我兄长,可他不给我饭吃,也不给我水喝,我还听他和与他在一起的女子说,要将我扔进深山喂狼。”
青芷不疑有他,据她所知,这确是陆文琀会说的话,她曾听正常时的陆若尘提及过一些他的家事。
陆若尘的母亲是正室,在他年幼时便意外亡故,他父亲便将青梅竹马的妾室扶正,妾室所出的庶长子也因此成了名正言顺的嫡子,倍受父母亲宠爱,而他却成了无人问津的二公子。
是以陆文琀做事免不了带有几分骄纵,这也是自小养成的习惯,若不是如此行事不周,亦不会有假死逃婚一事,后被心上人背叛流落在外吃了些苦头,性子也越发极端了。
而陆文琀将自己所遭遇的一切都归咎于陆若尘,怨他,恨他,以前的陆若尘无论哪方面都比陆文琀强,一朝惊变成了傻子,陆文琀逮到机会岂会放过。
思及至此,青芷便不曾怀疑傻子也会说谎,而且如今的陆若尘并非真傻,只称得上是忘却前尘回归本性。
见她隐约松动,陆若尘继续添油加醋,“不仅陆文琀坏,他身边那个丑女亦不安好心……她……他还想摸我……”
越说越委屈,就像个等着靠山替自己出气的稚童一般。
陈秀枝算得上丑女?他眼里估计就没有美貌之人。青芷沉默半晌,陆若尘拿筷子戳碗底,将碗当成厌恶之人泄愤。
“他们不是好人,都想害我。”
“……”
青芷撇嘴腹议,这人哪里傻了,精明着呢,寻常人可没这么强的洞察力,坏人好人全凭他的直觉便能判断,这算不算是因祸得福?
至少走丢了亦不会被人骗。
“你若是不与他们回去,往后跟着我便要风餐露宿,这些你可能忍受?”青芷认真地与傻子沟通。
陆若尘忙不迭点头,“只要能与阿芷你在一起,我便是不吃不喝亦是欢喜的,况且那些坏人是真的不给我饭吃,而阿芷只是故意唬我罢了,我饿了,你一样亲自下面给我吃。”
果然,这人哪有半分痴傻,谁善谁恶,他心里跟明镜似的清楚着呢。
“快吃,吃完我带你去置办几身衣裳,夜里咱们就要离开庆州了。”
听她不撵他走,陆若尘喜不自胜,又恢复狼吞虎咽的架势,很快又是一碗面见底,连汤都不剩,吃饱喝足便欢欢喜喜随着青芷上街。
偌大的府宅只剩下两人,夜里更显得幽静。
此时在青芷的闺房内,陆若尘背着两个包袱站在密道口,眼睁睁看着青芷在屋内点火,洒了酒的房间很快烧起来,浓烟滚滚的。
“阿芷快来,火烧起来太危险了。”他焦急地扬声喊着,脸上戴着半遮面的布面具,是青芷亲手替他缝制的。
遮住丑颜,又是一枚养眼的美男,特别是这种半遮面的神秘感,更让人心中向往。
青芷将手中的烛台往角落扔去,火势顿时蔓延开来,越烧越旺,她快速奔到陆若尘身边,一把揪着他进了密道,机关轻触,密道合上,将火光隔绝。
庆州颜家,终是消散在这场大火里。
两个月后,青芷决定在凤宁县桃源村安定下来,这两个月她带着陆若尘走过不少地方,吃喝玩乐皆已过瘾,行至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