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账房先生,与陌路无异,不宜过多牵扯,还是速速离去的好。”
雨声将她的话语压得有些模糊断续,可陆文琀听清了‘陌路’二字,心下不知是怒还是惧,俊眸温润不在,怒道,“你心里还念着他,你我走到如今这地步,他才是罪魁祸首!”
闻言,青芷回身,情绪依旧淡然无波,用无关痛痒的语气道,“陆公子此言差矣,错过便是错过,岂能将一切归咎于旁人,那时你与那花魁爱意正浓,故生了诈死私奔的心思,后来公子落难被我所救,亦为我所用,我与公子之间最多只能算是曾有雇佣关系,并无错过一说。”
“可你我连婚书都写下了,若不是他有心挑唆……”
陆文琀急声辩解,青芷抬手制止他继续,不耐蹙眉,“陆公子一味钻了牛角尖而不自知,若能被轻易挑唆,多半是心生动摇,即便公子不假死逃婚,你我便能和顺?公子何必自欺欺人,那时你心里装着别的女子,强扭在一起的两人如何能举案齐眉。”
陆文琀语塞接不上话,目光呆滞望着青芷。
此时,陈秀枝上前,微拔高声音,“姐姐,那时你刺了文公子一刀,分明是恨他的,你恨他断了你与文琀的因缘,如今已真相大白……何不与文琀回去……”
心仪男子纠缠于别的女子,竟还大度劝那女子回去?这可不像陈秀枝。
青芷失笑,未料到那件事在旁人眼里是这么个意思,真是天大的乌龙,想来还是出言解释清楚较妥当,她没空与他们纠缠。
往回两步,与两人隔着竹扉相对,青芷依旧淡笑,“想来二位是误会了什么,我这人睚眦必报,陆二公子以文修之名欺我、骗我,刺他一刀是因他着实可恨,此举乃我与他之间的私人恩怨,与旁人并无干系。”
陈秀枝微愣,陆文琀面如死灰。
青芷不在意两人是何心思,一心只想摆脱这二人,“误会已清,陆公子请回罢,我这人心眼小度量也不大,最是记仇,与陆家有关的人和事皆厌烦到了极致,往后无论是陆公子或是陆二公子,我都不会再理会。”
没听到陆文琀应声,青芷不甚在意,目光渐转亲和,落于陈秀枝面上。
“秀枝,两月后的初六便是我的大喜之日,姐妹一场也是缘,你若得空,便来喝杯喜酒。”
此言比惊雷还要响亮,陈秀枝与陆文琀俱是不敢置信瞪大眼。
“成……成亲?姐姐,你要成亲……与何人成亲?”陈秀枝惊得语无伦次,手中的伞再次落地。
似是想起什么,不待青芷应答,陈秀枝又急切出声。
“文公子生死未卜,姐姐怎能在此时与别的男子成亲?那日被刺伤时,文公子可是求姐姐等他的。”
一口一个文公子,这恐怕才是陈秀枝的真正用意,陆文琀此刻最不愿听的便是这‘文公子’了罢。
青芷敛了笑意,静默打量着雨中并肩的这对男女,于风雨中相携前行,郎情妾意羡煞旁人。
陈秀枝是何时对陆文琀起了心思的呢,她思忖一番却想不起来,记忆中总能撩起陈秀枝露出女儿家娇态杏眼含情脉脉的男子似乎是文修。
不,那人不姓文,也不叫文修,他姓陆,名唤陆若尘,陆文琀同父异母的亲手足。
从何时起,陈秀枝移情别恋瞧上了账房先生陆文琀陆公子了呢?也不对,如今的陆公子哪里是什么账房先生,而是京中陆侯府死而复生的大公子。
青芷略作思索,有些茫然,“哦?秀枝口中的文公子是何许人也?此人是生是死又与我有何干系?”
陈秀枝语塞,下意识地去瞧陆文琀,见其木然呆滞,杏眼中划过失望,极快掩饰住失落,遂才道,“文公子便是文琀的亲弟,也是陆家二公子,姐姐当初那一刀也该解气了才是,二公子为姐姐可谓是用心良苦。”
好一个用心良苦。
雨势渐小,青芷低首看衣摆,果真又湿了大半,见此,耐心已耗尽,黛眉轻蹙隐约不耐,不咸不淡撂下一句便擎伞转身。
“真心假意亦与我不相干,不扰二位雅兴,再会无期。”
“青芷……”陆文琀抹了一把面上的雨水,焦急出声欲阻止她离去,奈何伞下素衣佳人仿若未闻,踏着泥水轻缓步入了雨幕深处。
直到收伞进屋都未曾回头看过一眼。
陈秀枝弯腰再次拾起花伞,遮于头顶,凉意从四面八方袭来,她打了个寒颤。
“文琀,姐姐她极其厌恶下雨天,且你方才也瞧见她的态度,自始至终她从未将你放于心上,从前她的眼中只有文……二公子,如今依旧容不下你。”
“你滚开!”此言戳痛陆文琀,向来温和的眸中迸发出从未有过的怒意,不甘亦或是怨恨,无从宣泄,只能发泄在身旁之人身上,一把将其推开,看她倒在雨中也无动于衷。
只见他仰头任春雨浇灌,而后仰天长啸。
“啊啊……”
“陆若尘,是你害我至此……”
“此生手足情断,夺妻之恨,我陆文琀对天起誓,有朝一日……”
电闪雷鸣掩盖住了一切,倾盆而下的春雨将过往的足迹冲刷得不留一丝痕迹。
目睹陆文琀在雨中狂奔,很快消失在淡起的雾气之中再无迹可寻,陈秀枝从地上缓缓站起,目光落在前方竹屋处,停留片刻,红唇勾起一记得逞的笑,杏眼中是不加掩饰的妒恨。
竹屋内,青芷换下湿衣,青丝披散于身后,搓了搓微凉的指尖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