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邢夫人又想起一件事来,笑道:“老爷说的是,幸亏玉儿提了醒,咱们家不就出了个指着媳妇嫁妆的。”因这话不好让迎春姐妹听,打算等晚上说给贾赦,谁知人是视规矩于无物的,立逼着她现在就说。
邢夫人无法只好说道:“还不是二老爷。省亲园子说是已经建好了,只差里面的陈设,听说二老爷逼着二太太把嫁妆里所有摆设物件都拿出来摆进去还不够呢。”
贾赦轻拍下桌子道:“亏得让你现在说出来,要不玉儿就得吃大亏。玉儿,无论是谁问你,哪怕是老太太,你也得说不知道自己那里有什么东西。这几天让人把打眼的东西都收一收,别让人看了去。”
黛玉不解:“还有老太太呢。”老太太从来说最疼的就是母亲,总不会打她这些保命东西的主意。
贾赦才不理亲亲相匿那一套:“你那外祖母,要说最疼的人,只有她自己。她疼你二舅舅吧?分家时你二舅舅得了多少东西她一清二楚,你看她可主动拿自己的东西出来给园子里摆设?她的东西拿不出来,我的东西别人拿不到,主意可不就打到你头上。”
见黛玉还有些不相信,怕她上当:“你当我为什么让你舅母换了你原来那个紫鹃?因为王嬷嬷发现她自己去了你的库房,还不是一次。”王、林两位嬷嬷与黛玉几乎形影不离,如果是黛玉吩咐紫鹃去找东西,必不会说她自己去库房,那就是...黛玉小脸一白。贾赦有心让她认清贾母面目,又加了一句:“不信你且等着,来问你的必不会是老太太与二太太,说不得就是那个凤凰蛋或是探春先来探探你的口风。你可别因人家是玩笑就不当心。”黛玉也不做声,只点点头。邢夫人看她的小样心疼,只让人快点摆饭来吃,连巧姐儿说她小叔叔还没回来也不听。
等人都散去,邢夫人埋怨道:“知道老爷是怕玉儿吃亏,可话也该说平和些,一下子说这么多,不怕把孩子吓着。”听出她是真心疼黛玉,贾赦才和她道:“财帛动人心,别说是他们,你就真没动过心?”邢夫人老脸一红,他接着说:“可是咱们房里我不动心,你就算是有这个心也没这个胆子,可那个假正经,他自己就动了心。”
第74章
等再有人在车外请贾赦一叙时, 贾赦已经进宫与皇帝商量过了,痛快地随来人往碧晴居而去。忠安已经等在雅间里,酒菜还没上, 紫泥小茶壶里水刚倒进就起了一室茶香。
贾赦也不向人见礼就自己找地方坐好, 随手替自己倒了一盏,轻闻再微抿一口后皱下眉:“好好的碧螺春, 你竟用紫砂壶泡,用紫砂泡也罢了, 竟连点子泉水也舍不得。”
忠安没想到这些年过去, 这人还是这么让人讨厌。就算是自己将人请来的, 也没得自己一个亲王向他低头的道理:“你竟连礼数也不懂了,信不信我这就可以让人参你个大不敬?”
贾赦露齿一笑:“这招你有二十年没用了,竟还要拿出来说嘴。不如咱们现在就上大明宫走上一糟, 看看太上皇能不能给你出这口气。”
忠安气结。虽是斗嘴,也让二人间二十年的时间仿佛那么久远,再互相打量一下都起了物是人非之感。忠安看看已经有些皱纹的那张脸,还能找出当年让人讨厌得恨不得打上一拳的惫懒, 不禁问道:“好好地你还在家不好,何必这时候出来?出来就算了,又何必给老四当刀使?”
“我谁的刀也不是。”声音有些懒散。
“那你上那三个折子是什么意思?”忠安不解地问他。就见人双眼乱转, 不知在打什么主意,吓得赶紧离此人远点。贾赦见他还是当年那想要又怕脏了手的怂样,对人勾下手:“来,咱们打个商量。”
忠安自然想知道他的打算, 却在这人手里吃过太多亏,就算是自己老子还没禅让时也没一回占了便宜,狐疑问:“你想做什么?”
“放心。”贾赦更放松下来:“我早就不亲自动手打人了。”原来就看不顺眼的人除外。忠安听了心下稍安,慢慢走近,却让一拳打在肚子上,痛得差点大叫起来,又让人一下子捂住了嘴,耳边听见人说:“不是人的东西打起来虽然脏了手,却也解恨。”
等痛劲过去,贾赦才放了忠安,还不忘警告他:“你别说什么敬不敬的事来吓唬我。我能从自己府里出来,你说太上皇是不是比你那四哥还高兴?还有,告诉你那些狗腿子,离我远点好多着呢。也别让他们家的人去烦我家里人,我脾气原来如何你清楚,现在还不如原来呢。”
忠安不服气地看他——二十年没吃过这么大的亏,j-i,ng神上再次被人碾压比起r_ou_体上更让人疼痛。贾赦对他又是一笑,让他不觉得又打了个哆嗦。人还特和善地对他道:“我的气算出了一点,你还是坐过来好说话,不然还能就让我喝你一口没滋没味的茶就想把我打发了?”
忠安无法,只能坐到人对面。贾赦也不管他坐多远,只问他:“你什么时候把辅国公府从忠平手里挖过来的?”
忠安道:“什么挖不挖的,这些勋贵原就是国之柱石,对老臣之后善待些有什么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