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没亮,莫奇峰就起来了,沐浴更衣梳头,准备迎亲队。而林琅,更是如此,不过他那边更复杂。
天刚蒙蒙亮,林琅就起身,在几位老么么的服侍下,仔细沐浴、熏香,修剪头发、手脚指甲,然后用最上佳的护肤凝脂,慢慢护理全身肌肤。最后,才一件件穿上新嫁衣。
新嫁衣是鲜艳的正红色,衣上绣着鸳鸯合卺、牡丹盛开以及连理枝相缠的图案,胸前挂着照妖镜,颈项套项圈天官锁,红袍霞帔再配披帛,衬得林琅越加眉目如画。
衣服穿好后,丫鬟开始为林琅施粉、点妆、画眉,并梳理哥儿出嫁的发髻,再配上银钗、金钿和红宝石耳钉,最后才戴上厚重的华丽凤冠。
与此同时,还有婢女为林琅指甲上涂上凤仙汁,鲜艳的红色指甲,显得他修长五指越加莹白如玉。
最后,林夫人亲自为林琅穿上红绸绣花鞋,当林琅在林夫人搀扶下站起来,只见他一身大红,衬得他眉宇儿印记都越发鲜艳逼人,整个人褪去了平时的单纯可爱,眉目流转间,竟显得千娇百媚,有几分新嫁朗特有的妖娆风情,仿若一朵即将盛开的牡丹花,即将怒放出最耀眼的光华。
看着这样的林琅,林夫人眼眶不由微微发红,心头涌上一股不舍,想着这就是她长大成人、即将为人夫郎、甚至以后会为人阿么的哥儿。这么多年,她一手一脚将这个孩子带大,看着他从步履蹒跚的小豆丁,长成现在这样美好的样子,她该如何舍得……
这可是她用命换回来的珍贵哥儿啊……
林夫人示意下人们退下,房内只留下她和林琅,然后伸手握住林琅的手,轻轻唤了声,“琅琅……”
“娘……”林琅其实并不是很懂嫁人之后和成亲前的区别,但此时他看着林夫人微红的眼眶,和眼中那种莫名让他心里酸疼的情绪,他也不禁咬咬唇,感觉有些难过和不舍得。
“别哭,今天是琅琅的大喜日子,不能哭。”
“那娘,也不哭!”林琅轻轻将头靠在娘亲丝毫不宽厚却温暖之极的肩膀上,微闭着眼睛,撒娇道,“琅琅不哭,娘也不哭。”
“好,娘也不哭,娘只是开心。”林夫人牵着林琅的手,悄声详细地给林琅讲解了关于洞房的事情,完成出阁前最后一步。
看林琅并不懂得羞涩,反而好奇地眨巴眨巴大眼睛,似乎是有些疑惑,但又懵懵懂懂地,好像明白了什么,林夫人便笑着又拿起胭脂在林琅本就红润的唇瓣上点了两抹胭脂色,显得林琅的唇更是嫣红如血,诱惑之极。
一边抹上去,她还一边解说道:“唇上一点红,夫夫意相融。唇下一点红,夫夫情意浓。”
抬眸看向母亲,林琅见林夫人拿起一边火红的盖头,正要说什么,视线就只剩下一片极为鲜艳的红色。
有些不舒服,抬手想将这块红布扯下来,林琅的手却被林夫人轻轻握住了,然后他听林夫人柔声对他说,“琅琅乖,这盖头盖上了,便不能取下来,必须等你与你莫哥哥拜堂入洞房,才能由你莫哥哥亲手揭开,知道吗?”
听到“莫哥哥”这三个字,林琅才安静地忍耐了下来,还乖乖地点点头,表示明白了。
也不知等了多久,当府外那热闹喜庆的唢呐锣鼓声遥遥传进林琅出嫁的房间,林夫人终于舍得放开林琅的手,走过去推开门。
门外,是林琅的大哥林虞,他正等着,准备送林琅上花轿。
“我来送琅琅出门。”林虞对林夫人笑着道,脸上也有些怅然和不舍,但更多的还是开心,只因他原本以为这个单纯痴傻的弟弟可能一辈子都不会有今天这样一天,像个普通哥儿那样由哥哥或弟弟背出门,坐上迎亲的大红花轿。但今天林琅就要出嫁了,就像每个哥儿那样,这真让他又高兴又难过。
见母亲将身穿一袭大红嫁衣、头盖红盖头的林琅慢慢扶出来,林虞的心不禁更柔软了几分,想着这就是被他们全家捧在手心里的唯一一颗明珠,而今日这颗明珠就要到别人家去了,让他心情真是复杂。
转身背对林琅,并半弯腰,林虞将林琅背了起来,而林夫人怕林琅会冷,又往林琅背上披了一件雪白的狐裘大氅。
然后,林虞踏着满地白雪,一步一步将林琅背了出去。
“琅琅,若是在夫家受了气,记得,大哥永远是你最坚强的后盾。”也不管林琅能否听懂,林虞又给林琅灌输了很多想法,等听到林琅应了一声“嗯!”他才笑着说,“琅琅,你一定要幸福。”
话音落,林虞将林琅放到八人抬的花轿里,并关上轿门,随之媒婆高声说起吉祥话,然后伴随着越来越大的白雪,和喜庆热闹的唢呐锣鼓声,花轿起轿了。
林家人看着被大红花轿抬走的林琅,都露出不舍的表情。
莫奇峰则正满眼喜色地坐在高头大马上,胸前绑着红绸花,一袭红色新郎装衬得他越发英气俊朗,在漫天白雪里,成为天地间唯一一抹亮色,夺目闪耀、气势逼人。
从今天起,林琅就是他明媒正娶,风风光光用大红花轿抬回家的正夫郎,而他此生,除了林琅,再无他求。
迎亲队一路敲敲打打,抬着林琅整整绕了大半个凤京一圈,才终于来到皇帝赐给莫奇峰的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