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琇蕊自幼长于山村,从未见过什么达官贵人,不论是外祖高老举人,还是她的父母叔伯兄长,亦从不对她说这些,是以她对这位永宁县主充满了好奇。
跟在陶老夫人身后进了屋,便见一身华服的美貌女子坐在上首正与坐在她右侧的陶家二夫人慕氏说着话,她左侧的陶家大夫人则是端庄温雅地微笑着,也不搭话。
“见过永宁县主!”陶老夫人冲着她便要行礼,那女子急急起身扶住她,“老夫人不必多礼!”顿了一下又望望跟在陶老夫人身后的陶静姝与柳琇蕊,待她们行完礼后便问,“不知陶家姐姐身旁那位是何人?我怎的从未见过?”
“这是老身故友孙女。”
“哦!”永宁县主斜睨了一眼柳琇蕊,见她作平民女子打扮,便不感兴趣的移开了目光。
这种出身低微的女子,还入不得她的眼!
“长公主殿下一向可好?”众人落座后,陶老夫人便问道。
“娘身子还好,老夫人有心了!”永宁县主笑笑着回了一句。
柳琇蕊站在陶二夫人身后,听着众人的寒暄,心思早就不知飞到哪去了。
也不知这回娘和大哥在做什么?爹爹与小叔叔又在何处?她什么时候才能回家?陶家虽好,长辈们也很和善,但终究不是她的家。还有叶老伯、英梅姐姐及安伯伯的死,真凶是否捉到了?那个柳震锋,与自家到底是什么关系?
“老夫人,文馨长公主与驸马到了!”
陶家人一听,急急便起身出门去迎接,只有永宁县主不高兴地呶呶嘴,坐在原位一动不动。
高贵典雅的文馨长公主声音温柔悦耳,亲自扶起向她行礼的陶老夫人,“老夫人无需多礼!”
众人簇拥着她往屋里走,文馨长公主一直轻轻柔柔地与陶老夫人说着话,待见到女儿一脸不高兴地坐在屋里,正想着训斥几句,便瞄到一个有几分熟悉的面孔。
“这、这位姑娘……”她怔怔地望着柳琇蕊,眼中似是有惊喜,又似有不敢置信。
柳琇蕊被她望得莫名奇妙,不懂为什么自己会引起了对方的注意,片刻又听文馨长公主问她,“你叫什么名字?”
陶老夫人张张嘴,终是没有出声,只是微不可闻地叹息一声。
柳琇蕊被她灼灼的目光盯得有几分不自在,“我、我姓柳,闺名琇蕊!”
‘柳’字刚出口,文馨长公主便微微晃了晃身子,只见她阻住欲呵斥柳琇蕊不懂规矩的女儿,勉强牵起一丝笑容道,“果真是个好名字!”顿了顿,便朝着一言不发的陶老夫人望去,眼中有询问,有期盼,更有恐慌。
陶老夫人深深地回望她一眼,良久,才轻轻点了点头。
文馨长公主脸色刹时便白了几分,半晌,才强笑着对柳琇蕊道,“你家中可还有什么人?”
柳琇蕊清脆地回答,“父母与两位兄长。”
文馨长公主身子又是一僵,“你、你二伯母可好?”
“二伯母?我没有二伯母,只有大伯母和三婶!”柳琇蕊望了望她,这公主好生奇怪,语气仿似与自家人是旧识一般,可却又不知道她的爹爹在家中排行第二。
这一下,长公主脸色苍白如纸,没有二伯母……是啊,二十年了,她又怎敢奢望别人一如当年!
深知内情的陶家几位长辈,相互对望一眼,便暗自叹息一声。
“公主殿下,请上座!”陶老夫人率先打破沉默。
长公主恍恍惚惚地由着陶老夫人引着她落了座,而永宁县主则是恨恨地刮了柳琇蕊一眼,这才跟上前去坐在她娘身边。
柳琇蕊感到相当的莫名奇妙,她是哪里得罪这位县主了?
待这对高贵的母女离开后,柳琇蕊才松了口气,那长公主也不知怎么回事,老是有意无意地朝她望来,那位县主则是时不时送她几个眼刀子,让她浑身不自在。
“阿蕊,过来陶奶奶这!”陶老夫人朝她招招手,拉着她坐到自己身边,怜爱地摸着她的脸,这般肖似故友的容貌,莫怪长公主认得出来。她虽不清楚柳家人为何将儿女送至陶府,但当年柳家归稳后渺无音讯,一走就是二十余年,如今这般送走儿女,想来定是出了大事!
陶二夫人慕氏定定望着这一幕,再想想长公主的举动,眉头紧蹙。她这番表现可是要做什么?当年那事闹得轰动,如今男婚女嫁,各自有后,再表现出怀念过去未免让人觉得可笑。
“柳阿蕊!”身后熟悉的声音响起,柳琇蕊不必回头便知是何人,会这般叫她的除了堂弟柳耀湖外不作他想。
柳琇蕊与这个小她几个月的堂弟自小便不对盘,只不过如今年长,彼此都会退让几分,这才没像幼时那般三头两日斗一场。
“做什么呢?”她停下脚步没好气地撇了他一眼。
柳耀湖也不在意,顺手将手中包袱塞过来,“衣服刮破了,帮我补一下!”
柳琇蕊下意识便接住,反应过来才恼道,“才补好没几日,这又坏了?你到底做什么了?若是学些不三不四的,你瞧三叔会不会饶你!”
“没学没学,就是学骑射时刮破的!”柳耀湖解释道。片刻又叮嘱,“你可别让我爹面前胡乱告状!”
“你若没做,我才懒得理你!”将包袱抱紧了些,正打算离开,柳耀湖做神神秘秘地道,“柳阿蕊,听说昨日长公主到府中来了?你可见着她?”
“见着了!”
“可好看?据闻她可是皇室公主郡主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