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死呢!
更可怕的是,这个许青珂明明完全洞察方子衡跟三皇子的交往,连他去茶楼都一清二楚。
这人在御史台的掌控力比他们想象的还要可怕,恐是连城中暗线都一并接收了……
如此,恐怕也早知他们的一些事情。
哗啦啦一群人义正言辞得抗议方子衡心思不正不知所谓,小小屁官竟敢如此大胆,上官跟谁见面也轮得到你管?你自己住三皇子家里难道还是自己付钱住宿的?!
不要脸!
三皇子是稳重的,站出来说跟方子衡不过是在江东青樽庄认识,基于欣赏才厚待几分。
他没否认,也说得坦然,但他手心是有微微汗的。
——他没想到许青珂会直接撕破这层帘子,且把他拉下水,是因为笃定了自己将来上不了位?还是另有什么缘故?
他已经闻到了危险的味道,隐隐觉得朝中风向跟规矩要开始变了,却也只能镇定。
蜀王看三皇子解释,却并不急着说什么,只沉沉看了他一眼,目光略过那头表情变换的云太傅,又看向那方子衡。
“方子衡,你可还有话说?”
方子衡手心的汗更多,“君上,下官并非有心得罪许大人,只是就事论事,下官的确见过许大人跟姜大人交往过密……”
“君上,微臣等也不是怀疑许大人,只是姜大人身上疑点颇重,不若让许大人也来解释一下……”云太傅这话也是有些陷阱的。
若是许青珂解释不出,姜信黑了,她也会牵扯上,若是她解释了,又总有几分她跟姜信亲密无间的感觉,日后出什么事儿也难以脱离自己,起码跟严松跟姜信两人失踪扯不开关系了。
她如何作答?
“之前提过徐世德案子时候,姜大人到江东查过,当时跟下官也的确见过一面,只是当时下官是被调查的一个,按规矩来,不能为第三方监听,这是廷狱的规矩,但御史台也有御史台的规矩,既说下官跟姜信私交过密,不管在刑部还是御史台抑或廷狱,还是国法律书之中都提及亲友涉案者,廷狱从事之人自当隔离,不得牵扯,只可作为被调查之人辅助。”
许青珂说完抬眼看向云太傅。
“太傅想让我说些什么,得先把姜大人立案了,再过三司会审,最后经由君上同意,才能将下官提审到堂……太傅从文攥书,恐怕也不擅此道,若是下次还有这等事儿,可提前咨询下官,下官一定鼎力相助。”
这番话呢,就一个意思——你们之前那些指证一指证二怀疑质问解释什么的,其实流程一点也不对,没规矩啊!我跟你们说这么多,是因为知道你不懂,我体谅,但下次别犯蠢,提前来问我可以不?
不过你也是修文攥书的人,不会连国法律书都不懂吧~~你这太傅也就尔尔~
脸,真的打得太疼了!云太傅脸都铁青了,其他官员一个两个也错愕之下羞惭不已。
真是……这许青珂简直是群嘲啊!
可蜀国朝堂没规矩太久了,因蜀王被分割权力太久,弹压不住下面的百官,久而久之律法效力大打折扣,这些官员呢从前还算规矩,可人的惯性可怕,这么多年来都少有规矩,也就自然不规矩。
可忽然有一个人搬出了国法律书来教他们规矩,这脸可不就肿了么!
三皇子此时觉得今天的路数真的不对了,风向在转变。
果然,此时太子忽然说:“什么交往过密啊,不过是姜大人性情古怪,追着许大人不放而已,邯炀谁不知道……这点事儿也拿上来说,真当朝堂是小儿过家家?至于姜信跟严廷尉的失踪,也还未立案,太傅是我们蜀国日前唯一太傅,当为品德守律之表率,带头胡闹也的确过分了,难为许大人一直配合,但也耽误父王的时间,还让父王费心,如此作风实在不可取!”
毕竟是太子,国之储君,这话多大气啊。
肃然了朝野之风,捧了一把许青珂,又亲近了蜀王,一举三得。
三皇子垂眸,手掌微微用力,这个人背后到底谁?这般厉害……
竟将这块朽木雕琢成这般……
蜀王看了看太子,脸上有了笑,这一笑就让人心中暗叫今日这对许青珂的局果然也只能是过家家了。
主要在于没料到太子会帮许青珂。
而君上……
“的确是胡闹,不过寡人也乐意看你们一场胡闹,毕竟不胡闹一下,还不知道朝中已经如此没有规矩。”
蜀王眼眸抬了下,面色淡漠,“方子衡无礼,以下官之位僭越,盲目疑心上官,是为僭越之罪,革职退回文院重修。至于云太傅不通律法,以文官僭越涉及邢狱,传出去伤我蜀国国体,百姓们怎么看我蜀国朝堂,诸国怎么看我蜀国?何况寡人还听说你之次子云中当街袭击殴打许爱卿,且是长子教唆,于国不司太傅之职,于家无家教,不堪当太傅之职权,便褫你太傅之位,回家思过,日后反省有建树再考虑提用。”
顿了下,他看向齐轩,说:“齐轩恪守规矩,所疑也是有理,且严廷尉跟姜信也失踪太久,的确可以立案调查,便交由刑部办理,齐轩暂代廷尉之职,配合刑部调查……”
一场当堂指证如此结束。
该惊恐的惊恐,该求饶的求饶,蜀王不耐烦,一甩手让人拉了出去。
看着如丧考批直喊冤枉的云太傅,有些老官都齐齐想起来当年的事情。
想当年陈太傅被定罪的时候,已是回天乏术,他只撩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