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呢,这样的猜想让沈枳一下坐起来,浑身都震了一下,脑子在迷迷糊糊间忽然清醒,对呀,如果是这样,那就能说得通了,一切就都能说得通了,能解释为什么简州告急,可是狄兵迟迟未现身,能解释为什么狄兵在密林忽然消失,能解释为什么古恪忽然让巡查与望山交接,可是,又想不通若是师兄知道两地想通,洛陵有危险,为什么会不派兵回防,难道不知道?还是说两地根本就是不通?反正也睡不着了,沈枳干脆起身披了件衣服下床走走,惊动了外面的飒飒,飒飒打着灯进来“郡主,怎么了?”
“没事”沈枳坐在桌前“睡不着,起来走走,什么时辰了?”
飒飒把灯点亮“丑时了。”
“才丑时啊”沈枳有些焦躁,那样的猜想让她坐立不安,她现在急需有一个来商议,程墨当然是最好的人选,不过怎么也得等到天亮,才丑时离天亮还早“你去睡吧,飒飒,把灯留着就行,我一个人坐会。”
飒飒过去拿了一件袍子给沈枳披上“夜里阴寒,郡主担心着凉”飒飒也在沈枳对面坐下“我陪郡主坐着吧,白天睡得多,这会也不瞌睡。”
“好”沈枳也没推辞,飒飒和她一起长大,虽为主仆,可沈家上下也没完全把她当丫鬟看,两人感情极好,这些年从云城到京都再到云城在到这,一路上多数时间都是只有两人,这么多年相伴,最是亲厚。窗外寒风瑟瑟,屋里昏黄的等光一晃一晃的,沈枳就坐在桌前沉默着不知想什么,飒飒也没有说话,两人就那么沉默的坐着,相互陪伴。坐了一会,沈枳的焦躁也少了一点,入了后半夜也瞌睡了一些,也就准备去眯会等天亮,刚起身,外面忽然火把亮成片,静谧的夜嘈杂起来,沈枳心里咯噔一下,心里乱乱的“外面怎么了?”
“我出去问问”飒飒拦住沈枳,自己走了出去,沈枳把衣服拿过来披上,飒飒走到门口,还没来得及开门,就有人敲门“郡主,郡主,请您快跟我们走。”飒飒什么也没想,快速过去帮沈枳穿好衣服“郡主,快收拾东西。”走过来打开门“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门外已经有一队人,领头的飒飒也认识,是古恪身边的人,侍卫统领白枫。院子里灯火通明,白枫满脸焦急“飒飒姑娘,快请郡主出来,乱军入城,已经破了西面守军,我们奉命保护郡主至简阳。”沈枳没收拾东西,就拿了古恪的令牌,刚才在屋里已经听到了,沈枳走出来,满脸凝重“到哪了?”
“郡主,快走吧。”刚说完就已经听到远远的厮杀声,沈枳闭了闭眼睛,止住飒飒的话,继续问“从哪里破城的?”
“西面望山”外面的声音越来越大,守卫也着急“请郡主快跟我们走吧。”沈枳往后退了一步,还好飒飒暗暗扶住她“郡主”沈枳摇头,眼里不知为何忽然有些湿润,她其实从未见过这样的场面,外面厮杀声提示着她每时每刻都有人在死亡,她也是别人的盘中物,从望山,望山,就差那么一点,不该等的,不该等的,要是昨晚去找了子语,让人去望山边界看看,也许,也许,都是命,阴差阳错却是一念天堂一念地狱,这时候并不能退“我不走,马上到郡守府。”
“不可,郡主,属下必须保证您的安全”这些人都是古恪的暗卫,功夫是一等一的好,是古恪安排来保护沈枳安全的,他们的使命就是保护沈枳安全无虞,如今城破,他们必须带沈枳走,沈枳身份不同,万不可被俘。
沈枳却是坚决摇头,她往前跨了一步,忍住恐惧“白枫,你听我说,由此到简阳,得两天路程,路上安全如何保证,要是蜀王在城外设兵拦我呢?你们想得到送我去简阳,蜀王就想不到吗?所以我不能走,洛陵守军数万,我在洛陵,还有一线生机,出了洛陵,怕是再无归途”看白枫还在犹豫,沈枳知道不能拖了,她必须马上和郡守,程墨他们说昨日的猜测,便端出架子“不必说了,马上去郡守府。”她不能走,既然蜀王由望山破城,定是早有准备,那么城外并不安全,郡守在洛陵经营多年,拼一拼等到援军来还有可能,而且今夜袭击成功,多是由于洛陵并无准备,并不代表无反击之力,依她对师兄的了解,师兄对洛陵一定有后手,如今出城不如待在洛陵等师兄救援,她是北安公府的小姐,是皇上亲封的郡主,还是古恪未来的妻子,她是宁死都不能被俘虏的,沈枳捏了捏袖中的匕首,吸了一口气,若是守不到师兄来,她就得给师兄留一具尸体了,师兄,我相信你,甚于我自己,所以,你一定要来,一定要来啊。
☆、破城
由于沈枳坚持,几十人守着沈枳到了郡守府,郡守府也乱成一团,程墨看到沈枳来,赶紧过来“郡主,您怎么还没走”向后面斥道“白枫,还不送郡主走。”还没等白枫说话沈枳便掷地有声的开口“我不走”沈枳坐到桌前,看着站着的程墨和郡守张柏“子语,我不能走。在洛陵我还有机会选择,出了城,一切都是未知了。”沈枳,眼含薄雾“子语,我能死,可不能贪生”
“郡主”程墨无力“罢了”他知道沈枳的意思,沈枳身后牵扯的利益团体太大了,若是她被俘虏,于情于理,朝廷都不能不管,届时将十分被动,若沈枳出城,难保不会被抓,还不如留到城内,最后一线,起码可以选择一死报国,生死起码自有,这是对殿下最好的选择,程墨只好道“好”看到